清晨,琅琊郡还未来得及褪去夜色的铅华,便被晨曦的阳光,紧紧裹在雾霾之中。站在皇宫外,陈九州亲自点了五千人马,跟着他往城外而去。“贾和,罪状都列好了?”虽然没有实打实的证据,但凭着卢家做的那些事情,足够心虚了。“陈相放心,按着陈相的意思,都列好了的。不过,这一轮去卢家,是否要斩草除根?”“还不知。”陈九州认真摇头。他总不能一直待在琅琊,等武程的琅琊营建制之后,他终归要回楚都那边。在他走后,为免有人鸡飞狗跳的,总该杀鸡儆猴一轮。无疑,屡屡作奸犯科的卢家,是眼下最好的人选。“陈相,听说卢家组建私军死士,差不多有五千人。不管如何,还是小心为上。”“真是找死了。”陈九州冷笑。虽然早知道这个消息,但听贾和说起,心底还是很生气。一个小小的世家大户,安然敢偷偷组建私军。这不同于宣告天下,我不服东楚?“马伦。”陈九州凝声回头。一个系着袍甲的统领,立即躬身走出。武程在募兵之时,这马伦便是徐国御林军小统领,被募入军队后,陈九州也不计过往,直接升职为营房统领,差点没让马伦哭着磕几个响头。“马伦,你久在琅琊,这徐国以往,可有私兵制?”“回陈相,并没有。徐、徐帝在位之时,也是不允许募私兵的,如卢家这样的大户,最多只能留三百护院。”“那便是了。马伦,告诉本相,卢家这般,可是谋反之罪?”马伦沉默了下,声音蓦然加大。“陈相,确是谋反。”“大声些。”“卢家,确是谋反!”跟随出征的五千士卒,在其中,有不少在琅琊募的新军,陈九州要让这些人知道,这一轮去卢家,并非是无中生有,卢家招募私兵死士,确是翻了大忌。“陈相,卢家宗族,似是知道不妙,早早搬出了琅琊城外,现如今,在不到五十里的一处镇子里。”“马伦,全速行军!”陈九州凝着眼色。“喏!”五千大军,在陈九州的带领之下,浩浩****地往前急行而去。……“快!快些装车!”“哎呀,繁重的辎重就不要了!等去了赵国,什么买不到?”琅琊城外,罗河镇。卢丰正大呼小叫,指挥着门客和族人,不断装物资上车。思来想去,终归还是打算去赵国。哪怕那位离阳王不给脸面,大不了在赵国多呆一段时间,多送些银子,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。再者,他已经觉得,陈九州要对他下手了。这几日,在卢家庄园外,逗留的人,也越来越多。卢丰不得不紧张。“卢傲,我卢家的死士呢?”“父亲放心,这会都在镇子里,化作了普通百姓,若是那陈九州胆敢无礼,说不得让他尝尝苦头!”卢傲冷笑。“你在胡说什么!如今整个南陲,都是东楚的!我们拿什么斗!”“父亲,陈九州乃是灭我徐国的国贼!我定然不服他!”“傻子。”卢丰咬着牙,这等的境况之下,当真是要马上离开南陲了。其实在早些时候,他便想走的,奈何有乞活门作乱,四处都是死尸。一时被耽搁了。“该死的!我徐国明明百万的兵甲,为何会被东楚灭国。”每每想起这件事情,卢丰气就不打一处来,若非如此,他何须带着整个家族,背井离乡。“家主,不好了,镇子外头十里,似乎有楚军赶来。”一个护院,匆匆拍马返回。“什么?”卢丰脸色一惊。心里头他有想过,那位东楚陈相肯定要对他下手,却不曾想,会来的这么快。“多少人?”卢傲恼怒走近。“回少爷,约有几千人马。”“几千?谁给他的狗胆!”“不得胡说。”卢丰面色大惊,这不是数量的问题,要知道,在后头,还有东楚的几十万大军。“谁领军?”“便是那位东楚陈相。”护院仓皇答话。卢丰一下子惊得身子不稳,差点摔倒在地。真让他猜着了,居然是陈九州亲自带兵前来。“父亲,怕个甚!这处镇子便是我卢家的!依我看,倒不如倚靠镇子,先打杀了这几千楚人,取了奸相的人头,再离开南陲!父亲莫要忘了,我卢家以前是走山货的,入了深山林子,有另一条离开,然后转道海路,定然能离开南陲。”卢丰咬着牙,一时不知该如何。他甚至还能猜到,陈九州或许有了他通敌乞活门的罪证,若是如此,整个卢家,将是一场灭顶之灾。“来人,取本少爷的袍甲来!另,把本少爷的银枪,也一并取来!”“父亲莫怕,孩儿当年,也是琅琊城里的武官!”卢丰还想再劝,偏偏自家的儿子,已经点齐了五千私军,尽皆披上了袍甲。卢家的底蕴,足够让这五千的私军,拥有完整的制式装备,远远看去,真仿若一群虎狼之士。“父亲,我讲过了!那奸相是在找死!杀了这一轮,取了奸相的人头,多的是去处,让我卢家拿着人头去邀功!”“入了山林,那帮子的楚狗,有本事便跟着来!”“本少爷,来一个,便杀一个!”“关上城门!弓弩手,准备列墙!这一轮,便是我卢家,离开南陲的投名状!”“杀死奸相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