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军会师——”“会师!”站在营地的楼台上,慕容盛看着前方,浩浩****奔赴的人影。心头并未有多欢喜。若放在十天以前,只要这援军一到,他肯定要着手攻城的。但现在,知道许昌城里至少有二十多万大军之后,他已然没了什么信心。走下楼台,听着四周围的欢呼,慕容盛呼出一口气。走出来的董虎和白庆龙,同样如此。三人都知晓,面前的许昌城,只要陈九州还在里面,即便有完整的攻城辎重,同样是没法子。莫名的,慕容盛心底涌起一股叹息。……“北人的大军会师了!”城头上,许多的勤王大将和王爷们,都是一脸紧张。唯有陈九州,依然气定神闲。他甚至会觉得,凭着许昌城里的二十余万大军,外头的联军是不敢动的。“北人攻城,我建议多用滚木。列位请看,许昌城外的地势陡峭,滚木而下,杀伤力定然可观。”司马丰老气横秋地开口。“不愧是丰城王,战略眼光非同一般!”“如此,可让人多备滚木。”司马丰捋着胡须,突然又想起什么,急急回了头,看着站在一边的陈九州。“陈相怎么看?”“北人应该不会攻城。”陈九州凝声开口。这话一落,那些勤王的大将王爷,先是愣了愣,随即,每个人脸上都露出好笑的意味。“陈相,敌军都兵临城下了,怎会不攻城?”陈九州叹出一口气,懒得多言。和慕容盛打了二三月的战事,对方是什么性子,他早就摸透了。先前近两百万的兵甲,尚且攻之不下,这一会,哪里还有胆气。按着陈九州的估计,最大的可能,这帮人会在附近占城,再伺机而动。说句实话,陈九州现在,真巴不得这些王爷大将贪生怕死,只留了兵,然后挨个儿滚蛋。沉默了下,陈九州缓缓走下城关。在旁的司马佑急急追上,“陈相,先前的话可是真的,北人当真不会攻城吗?”“当不会。”陈九州转身,冷静地抬起了头,“不过,陛下需更加小心。如果本相没看错,最多这两日,北人大军会侵占许昌附近的疆土,对许昌城形成围剿之势。”“另外。”陈九州顿了顿,“本相若是离开许昌,这数十万的北人大军,亦有很大可能,复而攻城。”司马佑听得吃惊,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陈九州,慌不迭地点头。“还请陈相留在许昌,帮我赵国度过危机。”“自然,不过本相还有一件事情,城里的勤王大军,本相需要所有人的虎符,作指挥权。”“这——”司马佑脸色有些犹豫,“陈相也知,若是朕的大军,交给陈相也无妨。但那些勤王大军,并非是听命于朕。”“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。”陈九州摇头,“陛下该自信一些。我取指挥权,并非是要做什么。而是怕到时候出了乱子,各营指挥分散,很容易酿成兵祸。”“朕是相信陈相的。”司马佑呼出一口气,“请陈相放心,稍等一会,朕便去和皇叔们相谈。”“多谢陛下。”陈九州稳稳拱手。取指挥权,他实则真没用其他的想法,这些入许昌勤王的王爷大将,说到底都是带着傲气的,直到现在,还以为自个是大国的重臣,有些看不起他这位外臣。从先前司马丰的态度,便可见一般了。现在,陈九州只希望,司马佑能力排众议,得到二十万勤王大军的指挥权。否则,这散沙一样的守军,根本没什么奔头。……“陛下的意思,让陈相来执掌大军?”宴席上,不仅是司马丰,连着许多的赵国王爷和大将,都是面带非议。“陈相为了护我赵国,劳苦功高——”“陛下啊。”司马丰笑着打断。这一出,让司马佑微微不喜。“陛下,陈相固然是有功。但陛下莫要忘了,陈九州是楚人,并非是赵人。若是将虎符都给了他,他突然起兵造反,该怎么办?那可是二十万的大军。”“尔等说笑了,先前陈相为了守住许昌,又何曾有半分私心。”“人是会变的。”司马丰摇头,“当然,这也怪不得陛下。陛下刚登基,亦是不善洞察人心。先前陈九州守城有功,是他自己也被逼入了死路,只能拼死一搏。”“丰城王,你这句话有些过分了。”司马佑微微愤怒。到现在,他终于明白,陈九州为何会觉得这些勤王军,都是不堪大用。并无半分爱国之心,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。“为了许昌的安危,我赵国五州的安危,这二十万大军的兵权,绝对不能落到一个外臣手里。”司马丰皱住眉头。“若陛下再逼迫我等,我等只能带兵离开许昌。”无疑,这是**裸的威胁了。司马佑心底叹了口气,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,他还能如何。现在,他只能期望,真如陈九州所言,城外的北人大军,暂时之内,不会再度攻打许昌。否则,凭着这些勤王大军散沙一般的私欲,定然会损失惨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