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公主,二夫人,宴席都备好了!”“姑爷,你可别偷吃。”“我偷吃个铲铲,迟早把你嫁给老骡夫!”陈九州咬牙切齿。绿罗吓得又急忙跑开。“陈九州,你好歹是一国之相,总是欺负一个婢女!”夏骊凝着脸色。“你不懂,本相喜欢这种感觉。这种感觉,约莫是家的感觉……”“你又在胡说……等会人来了,你切莫失礼。”陈九州笑了笑,一场场的大仗,早已经把他的性子,磨砺得无比坚韧。若非是为了照顾慕容鹿的心思,他懒得备下这一场宴席。还不如去老卒营地那边,多喝几碗烈酒呢。“陈相,人来了。”左龙笑着走来。刚走近,又一下子顿住了脚步。“金弓将,你也坐下。这一路为了护住我家夫君,你也辛苦。”夏骊笑着开口,“为何本宫看着你,总觉得在怕本宫一般。”“公主,哪有的事情。”左龙急急赔笑。“跟着陈九州,当真是学了番好模样。坐下吧。”左龙抬头,待看见陈九州微微点头之时,才欢喜地坐了下来。“义兄,义兄!”还隔得有些远,陈九州便已经听到慕容鹿的呼喊。待他抬起头,脸色蓦然一顿。跟在慕容鹿后边的,居然是一位故人。而且,是来头很大的故人。不经意间,他皱起了眉头。有些想不通,一个赵国的公主,为何会留在楚都,而且还嫁给了他的义弟。如今是关键时刻,他不得不深思。“婉婉,快过来拜见义兄。”司马婉沉默地挪着脚步,走到陈九州面前,忽而就抬起了头,眼睛带着黯然,鼻尖上渗着汗珠。灼灼的目光,看得陈九州有些错愕。二位夫人当前,若是错会了意,以为他沾花惹草,这事情就大条了。“小鹿啊,还不快让义妹坐下。”咳了两声,陈九州急急开口。夏骊转过头,疑惑地看着陈九州。“夫人,我替你斟茶。”“不渴。”陈九州干笑了声,只得暂时放下了茶壶。直到现在,他都还有些发懵。这天下间的事情,莫非真是如此凑巧。一个赵国的公主,流落到了楚都,然后嫁给他的义弟慕容鹿。而且,即便是慕容鹿,回来的时机,也有些太凑巧了。当然,陈九州是知道的,这位司马婉,和如今许昌城里的皇帝司马佑,关系有些恶劣。听说在以前,该立的太子是司马婉的胞兄,天知道为何无端端死了,才改立了司马佑。而司马婉,便一直怀疑是司马佑做的手脚。当然,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,终归是坊间传闻,而且,陈九州也没有任何兴趣去深挖。“入座吧。”陈九州笑了笑,抬头看向司马婉。“听说,义妹最近都在青松书院学习。”“正是。”司马婉垂着头,并无太多动作。“本相不知,义妹是哪里人。”“赵国。”“赵国?莫非是许昌城?”司马婉没有答话,依然垂头沉默。她从未想过,会有这么一日,以这样的场景,和陈九州再度相遇。她突然有些后悔,那时候在许昌城,她早该挑明的。“陈九州,你做什么。这可不是朝堂。”夏骊脸色不满,瞪了一眼之后。又急忙起了身,给司马婉斟了杯茶。陈九州笑了笑,重新正襟危坐。他不急,只要人还留在楚都,他有的是办法,慢慢把真相找出来。“小鹿,你我同饮一杯。”“嘿,我早等着了。”慕容鹿眉开眼笑,急急捧起酒杯,和陈九州碰了一个。“听说小鹿回楚都,一路艰辛,我于心何忍。”陈九州放下酒杯,微微叹了口气。“不过,小鹿应该知道,这一路的郡守,都是我的人……你又为何不去通告,他们自然会帮你的。”正在夹菜的慕容鹿,并无任何停顿,吃了几口菜之后,才认真地开口。“义兄你不晓得,我去讲过了,我说我是陈九州的义弟,可没人信,都把他当乞儿给轰出来了。”“陈九州,好好吃饭……”夏骊满脸黑线。“吃饭,吃饭,义妹也请动筷。”司马婉沉默点头,并未动筷,只换了酒杯,沉默地饮了几口。陈九州看着,即便心底有许多疑惑,但还忍了下来,没有再问出口。……“陈相,你的意思,慕容鹿在骗你?”酒宴过后,丞相府的角落,左龙满脸错愕。“正是,你去查探一番,若有什么情报,急急回报。”左龙沉默点头,人影迅速掠飞而去。立在黑夜中,陈九州吁出一口气。心里头突然有些担心,若是慕容鹿真的不对,那到时候,该如何处理。还有司马婉,这位赵国的公主,入楚都的时间,也是太凑巧了。和慕容鹿加在一起,整件事情看起来,似乎更加扑朔迷离。“陈九州,你在外头站着干嘛。”“来了!”迈起脚步,陈九州悠悠叹出一口气,转身往院子里走去。不管怎样,不管是谁,只要不利于东楚,不利于家人,他都会想办法揪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