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祜,白庆龙用了什么法子,蛊惑这些亡国之人。”回去的路上,陈九州一直在想这个问题。听着,王祜急忙拱手,“陈相有所不知,伪秦的乞活门,已经渗透到了北地。每一个北地城镇,都会安排一个护法,用来蛊惑百姓,甚至是这些亡国之人。”“怪不得了。不过,是如何蛊惑的?”王祜想了想,“我也不知,大概是天母降临,会帮助他们复国之类的……陈相,我到现在,连乞活门的教义,都没听得明白。”陈九州古怪一笑。不过,像王祜这种心智不被蛊惑的,应当是极少数。“王祜,你在蜀地那边,可有家人?”王祜怔了怔,明白了陈九州的意思,苦笑着开口,“陈相放心……父母早亡,唯一的妻子,已经死在了乱军中。”听到这一句,陈九州并未轻松,反而有些沉重起来。“入楚之后,你便是楚人。盼你早些立功,封候拜将。”“多、多谢陈相!”“走吧。”陈九州抬头,看了一眼在后的四五辆马车,当听见马车里的欢笑声时,他也跟着露出了笑容。……伪秦,陵城国都。得到消息的白庆龙,气得无以复加,连着将几个长老踢翻。这好不容易才有的计策,一下子又被陈九州破了。要知道,他的大秦,并非是没有士卒,而是没有擅战之将,这些北地的亡国大将,其中可有不少名宿。比如那位洪海,在蔡国灭亡之时,镇守国都,硬生生凭着三万步弓,在野外之地,打退了西陇铁骑的四次进攻。这样的人才,不能为他所用,该有多可惜!“陈九州,这人怎么会知道?”“山主,我猜的话,应该是魏国那边的消息,通告了陈九州。”“又是东楚,又是魏国,这要没完没了了!朕的大业,迟早要被这两国搅黄!”盛怒之下,白庆龙更是巴不得,立即派出大军,一路打到渭北。“都是废物!”白庆龙喘了口大气,艰难地坐在龙椅上。这一次的计划有失,算是将他明年的计划,毁了一半。连大将都没有,还打什么仗?莫非是说,凭着手底下,那些泥土大将?这些时日以来,白庆龙越来越明白,精兵良将对蜀地三州而言,是何等的重要。想想当初,人数再多又如何,一百多万人,攻不下十几万人驻守的许昌,要被人笑掉大牙了。“陈九州,认真说起来,他可算是我的女婿,我是他的老丈人,安敢如此!”白庆龙痛苦地闭着眼,呼出一口气,继而,又说出一句不切实际的话来。“若是我的这个女婿,来辅佐于我,该有多好。”“退下!”白庆龙蓦然变得暴躁起来,却没想到,还有个长老,依然战战兢兢地留在原地。“李复,莫非你还有话说?”“听陛下刚才所言,我想起了前些时候的一个消息。”“消息?什么消息?”“陛下的那位义女,我乞活山曾经的圣女,已、已经怀孕了。”白庆龙身子没由来地一颤,想起当初在楚江边上,白寄春满脸的决绝。“李复,你想说什么。你也知,这层关系没用了。”“陛下,白寄春一直不知道生父生母,若、若是——”“好!”白庆龙脸色狂喜,打断了面前长老的话,“你不讲,朕差点忘了这一茬。”“李复,这次你很不错。”白庆龙整个人,变得有些激动。“她确是不知道生身父母,这倒是一个机会。”“陛下要怎么做?”“你莫问了,朕需要好好想想,想出一个万全之策,看看能不能布下一个杀局。”“李复,你且退出去。”面前的长老急忙抱拳,往殿外缓缓退去。白庆龙仰着头,开始闭着眼,认真地盘想起来。……回到渭北郡。陈九州让人急急布下宴席,招待新收拢的这些亡国大将,当然,还有顺带而来的几个少主。这几个少主,年纪都不算大,最长的一个,也不过二十余岁。“诸位,莫要嫌弃,等回到南陲之后,定然要请诸位,尝一尝我南陲的酒糟丸子,还有扶风烈酒。”陈九州举杯而起,笑着看向周围。“诸位,同饮一杯如何。”“与陈相同饮。”放下酒杯,陈九州又让左龙斟满,又捧了起来,看向对面的洪海。“洪将,本相敬你一杯。”单独而敬,可见态度。洪海怔了怔,也没想到陈九州居然会如此。“听魏麟说,洪将当初为了守住蔡国国都,只凭着三万步弓,打退了西陇的几次铁骑,当真是不世之才。”这样的悍将,才是陈九州想要的,才是整个东楚想要的。“陈相谬赞,不过运气使然。”洪海没有矫情,遥遥相敬之后,仰头一饮而尽。“洪将当是谦虚之人。”陈九州忽然想到,若是刚才没有劝降,这洪海又临危受命,说不定还有得打。古往今来,以步破骑,便如先前在雪道那里,根本是凤毛麟角。要知道,那时候的西陇铁骑,可是天下闻名,居然被洪海带着步卒,连破了三轮。可见其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