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朝的事情,并无任何祸事。毕竟现在的东楚,在陈九州的努力之下,已经是一片安和。即便还有宵小,但有冯胡这样的老忠臣在,问题也不大。当然,除了对外的战争。散朝之后,陈九州并没有走。犹豫了下,让太监领着去了书房。虽然只是一件小事情,但不管如何,也该给夏昭提个醒了。东楚,是南陲人的东楚,而非是什么几个中原老儒,便能扯高气扬的。“陈相!”刚转到书房的夏昭,看见陈九州走来,脸色一时惊喜。“拜见陛下。”“陈相何须多礼,走,随朕入书房。”“正有此意。”两人走入书房,在旁的太监,急忙将门带上,候在外头。“陈相今日,可有事情。”“无事。”陈九州笑了笑,和夏昭两人坐下。小事情,自然不算事情。无非嘛,是给夏昭提个醒。毕竟再怎么说,夏昭的年纪也不算大,该注意的,还是要注意一番。“那些老儒……”夏昭也皱起了眉头,“陈相有所不知,朕也不喜欢他们,有些强词夺理。但陈相也知道,我东楚要招拢人才,这些老儒很关键。”现在的东楚,可有五州之地。实话说,各方面的人才,还是太少了。类似这种弊端,很多很多。这也是为什么,陈九州不愿意把脚步迈得太大。后方不稳,什么都是徒劳。“至于要改名青松书院,朕当然不会答应。那是青松先生的故地,陈相也说,青松先生对于东楚而言,可是有恩德的。”这一两年,若非是李青松,那些天下间的贤才,便不会来东楚效命。李青松对东楚有大功,这句话,一点都不为过。何况,在最后的关头,为了揭穿慕容鹿,李青松还惨死在楚都里。每每想到这一幕,陈九州就有些不是滋味。所以,当听到青松书院要改名,他当然不愿意。“这些人,明明还拿着东楚的文银,却一直得寸进尺的。”文银,是东楚对于类似李青松这样的人,拨下的款子,用于建设书院,招拢人才。先前李青松在的时候,每月并不需要太多。不过是一些月俸和教书的支出。但这些老儒倒好,刚入东楚,便敢开口,直接要走了三万两银子。“陛下,这些人要了几轮?”夏昭脸色苦笑,“陈相,三轮了。第一次三万,第二次一万,第三次也是三万。”陈九州皱住眉头,并非是怪罪小皇帝。而是觉得,这种事情,当真是不能继续下去了。再养着这些东西,指不定又要让风气变坏,衍生出各种各样的蛀虫。“陛下,这些人便不要了。”陈九州认真道。骨子里看不起东楚,留着也没有用。再者说了,真正有大才的人,岂会贪图这些银子,作为享乐。“陈相的意思……将他们赶走?”“正是此意。”“但陈相,这些人,乃是天下大儒。若是以后口诛笔伐,对于我东楚的名声,恐怕会有影响。”“陛下若信得过我,这件事情,本相亲自去办。”左右年关还没到,王祜也刚离开了楚都。他确实要找些事情,撒一口气。很不巧,这帮子的老儒,自个撞到了枪口。“朕,当然信得过陈相。”夏昭露出笑容。心底里,哪怕是父亲夏构,都不如面前的陈相可信。陈九州也笑了笑,“那便好,本相今日刚好得空,等会便去一趟青松书院。”理完一件事情,陈九州才算松了口气。反而是面前的夏昭,目光还在闪动,似乎还有话要说。“陈相,过了年,我便到束发之岁了。”夏昭脸色认真,“若不然,陈相便让朕,出去亲征吧。”果然,这小家伙心底里,还对于御驾亲征的事情,耿耿于怀。但实话说,在陈九州的心底,夏昭的年纪还是太小了。而且战场之上,刀剑无眼,若是不小心伤到,指不定会落下问题。“陈相,先前就说过……等朕束发之岁,可御驾亲征。明年便是和伪秦的大战,朕也要做个东楚的好儿郎,带兵杀敌。”陈九州沉默听着,心底有些感动。这段时间以来,对于夏昭,他还是很满意的,隐约间,他是觉得面前的夏昭,已经有了几分雄主之风。但不管如何,他还是担心,御驾亲征,属实有些危险。“陛下,若不然,等本相再思量一番,如何?”最终,陈九州只能用缓兵之计。期望着夏昭年纪不大,过段时间,便忘了这一茬。只是陈九州没想到,夏昭的下句话,让他的念想,一下子破碎了去。“陈相,朕可都记得了。你若是不给准信儿……朕要一直问你的。”夏昭抬起的脸庞,显得无比认真。陈九州苦笑,“陛下放心,本相定然会想出一个两全之策。”“有劳陈相。”叹了口气,陈九州缓缓起身,辞别了夏昭,稳稳踏出了御书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