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大三粗的柔然王,冷笑着下了马,接过亲卫递来的马奶酒,仰头一口喝尽。“王,那些魏国人,并没有往前行军了,反而是扎营下来,看这模样,是想和我军对战了。”“连马都没有,他打什么仗?”柔然王一阵好笑,“不说其他的,我只需要骑着马奔射,这些魏国步卒慢得要死,只怕追一营,便要死一营,他拿什么来打?”这份自信,源自于实力。在北地,柔然草原紧挨着燕国。在慕容盛还没继位之前,柔然和北燕的关系,不见得多好,时常会爆发战争。直至慕容盛上位,态度放低,两国之间,才慢慢有了往来。这一次,慕容盛更是以半州之地,作为许诺,让他们出兵来到南方,准备从后夹击楚人。按着柔然王的估计,这事情不见得多难。毕竟,北人善马,而且这一大片的地段,都是属于平坦的沙地,极其适合马战。“不用猜了,这些南方的中原人,肯定是想搭建拒马工事,要阻止我柔然勇士的追剿。呵呵,这并没有大用。魏国人似乎忘了,我柔然轻骑最擅长的,便是迂回奔射。”“隔着拒马工事,我柔然勇士们,一样能将魏人射成筛子。”不仅是兵力占尽优势,连着战术,也几乎全方面的碾压魏国。柔然王不明白,都这时候了,这魏国还是有什么大本事不成?最大的,莫过于是求救了。希望前方的东楚联军,能派出大军驰援。当然,要是大军派的少,同样也起不到作用。不过,要是派的多了,大不了先拔营离开,后面再想办法杀回来。总而言之,这一次的魏国,他吃定了。抬起头,柔然王看了眼天色。但发现天色越来越暗之时,心底有了些不爽。若非是不想夜战,他当真要立即带人,再冲杀几波。“往,毡帐里……都准备好了,是今日掳掠来的。”听到这一句,柔然王大笑起来,五大三粗的身子,急不可耐地往前走去,掀开了毡帐。不多时,女子的泣声,便一阵阵响了起来。……魏国营地里,司承围着篝火,陷入了沉思。先前的时候,他已经派人,去通知东楚联军了。到时候,陈九州会带人过来,与他杀退敌骑。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,只凭着一些辎重马车,以及临时搭建的拒马工事,根本起不了什么大作用。只怕没等道陈九州过来,魏国已经要死伤惨重了。这种场面,司承并不想发生。“偷营?”旁边的杜夫,脸色一惊。“陛下,这里可是平坦的沙地,只要离得敌营太近,肯定要被发现的。”杜夫的这一句,实则是很明智。但没想到,自家陛下听了,依然没有改变先前的决定,还是要去偷营。“杜夫,朕想过了。白日时间里的杀伐,这些敌骑只以为魏国挡不住,肯定要骄兵的。”“陛下,即便是骄兵……我等都是步卒。”“朕都明白。这实则是一场冒险,在没有援军之前,这些事情,定然要有人去做。如此,便算鼓舞了士气。”不然,连着一日被人追杀,士气都要崩溃了,再过个几天,只怕都不用打,便会出现大规模的逃兵。所以,司承打算赌一场。“杜夫,你挑选两千人,骑马去敌骑的营地。记得,务必多带火油罐,试着烧起敌营的火势。当然,若事有不吉,便马上退回来。”作为魏国的天字号死忠,杜夫听了,没有任何的犹豫,立即点头。“杜夫,疲兵之计,若是能用,也可以用一下。但不管怎样,安全为上。”这两千匹战马,是这支长伍里,唯一的一队马匹。若非如此,司承更想多派一些人。只可惜,暂时是不可能了。领了命令的杜夫,挑选了两千的死士后,带了火油箭矢,立即骑上了马,迂回绕了半圈之后,才循着另一处方向,避开了敌军探哨,约莫在三个时辰,才直直杀到了敌人营地周围。只等杜夫下令,每人扔了两个火油。整座敌军营地,已经响起了醒锣的声音。不用猜,杜夫都知道,他们这支人马,很可能是被发现了。“点火,快点射火矢!”数支火矢飞落,将浸了火油的十几副营帐,一下子烧了起来。听得惨叫声和怒骂声,杜夫不敢犹豫,怕敌人涌来太多,会彻底陷入包围圈。“走,快走。”杜夫大喊。在他的身后,两千余人的魏国死士,也急急应了一声。跟在杜夫后面,待冲杀了一个挡路的敌方骑营,杜夫才带着人,不管不顾地往偏僻处跑。“走、走水了!”柔然人的营地里,不多时,便响起了阵阵的呼喊。柔然王恼怒地披上衣服,抬起头,发现前方火光冲天的时候,整个人怔了怔。若是粮草烧了,或者损失惨重,他定然要骂娘的。“怎么回事?”“陛下,魏人派人夜袭。幸好,我军伤亡不大!”一个柔然当户,急急走到柔然王面前,急急开口。柔然王冷笑了声,脸庞更加凶戾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