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陈九州而言,这位邱盛,绝对算是一员大将。凭着阻挡慕容鹿的那一手,足以强过很多人。所以,邱盛此人,陈九州定然要想办法。拉拢到东楚的阵营里。现在,又有了司马婉的密信,陈九州亦有信心,花一些功夫,彻底收服邱盛。但现在,还是要以玉州战事为主。“陈相,可有什么打算?”在林子外,陈九州和司马楚二人,边走便说。犹豫了会,陈九州冷静开口,“司马兄,你先告诉我,这一轮若去救援,司马婉你会杀么。”听着陈九州的话,司马楚一下子陷入沉思,“陈相,这是何意。”“杀了司马婉,在玉州的数万兵,极有可能会哗变。另外,玉州里的百姓,也会更加抵制外人。”司马楚叹了口气,他明白,陈九州并没有说错。司马婉这些时日在玉州,做的都是仁明之举,深得玉州百姓和将士的爱戴。“司马兄,本相有个主意。”“陈相请说。”“若不然,便以合并的说法,将东赵重新并入赵国。到时候,你若是……还想杀了司马婉泄愤,最多只等两年,便不会有任何祸事。”司马楚脸色痛苦,“陈相啊,你可知老夫的年岁?”陈九州怔了怔,想不通司马楚这句话,是几个意思。“老夫,已经六十有四了。再过没几年,便要埋入黄土了。”古人短寿,司马楚六十余岁,已经是上了垂暮年纪。只可惜,因为叛变的事情,偌大的赵国,司马楚是最后一个皇室王爷了。“陈相,我不妨告诉你。我现在……并没有杀司马婉的意思,我更希望,她能迷途知返。”陈九州有些吃惊,“司马兄,此话怎讲。”“便如刚才所说,我没几年活头了。我一死,整个赵国皇室,再没有血亲之人。若是丽妃产下龙子,即便有护卫,那也终究是外人呐。终归,终归要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人,护着幼主长大。”这一下,陈九州算是听明白了,笑容有些苦涩。“所以,司马兄的意思,这个人是长陶公主司马婉。”“正是。赵国皇室延续了几百年,到了现在,差一些被毁去。老夫死了无妨,不能解恨也无妨,但一定要留住赵国的血脉。再者说了,长陶公主原先是个温和的人,受尽苦难,颠肺流离了数月,又因为前太子的事情,一时偏激,才会酿成此等大祸。庆幸,现在已经挽救了回来。”司马楚看着自己的双手,“我知她的性子,能写出这种密信。想来,公主已经有了死志。稍等一会,我书一封信,让人快马加鞭,先送到玉州。”“司马兄高义。”陈九州认真抱拳。“无非是为了家族延存。陈相,若你到了我这个年纪,便会明白了。”陈九州没有反驳,和叹气的司马楚,继续往前走。既然已经定下了初步的计划,接下来,便是派大军入驻玉州了。邱盛那里也说了,有一条小道,能避开胡州的耳目,安稳地入玉州。万事俱备,只欠东风。“陈相,避免被人发现,大军不可一次奔赴玉州。”陈九州点头,司马楚的话,正是他想说的。“本相想了想,可分为五路,每路两万人。共十万,先行奔赴玉州。另外,许昌城里的兵力,紧随其后,在准备妥当之时,便兵伐胡州!”“兵伐胡州?慕容鹿?”“正是如此。”慕容鹿此人不除,陈九州便不放心。不用猜他都知道,这一次北燕的南征军,极有可能,就是慕容鹿引过来的。“胡州上次攻打玉州,被邱盛死守城关,废了一大半的兵力。此时,应当是元气不足了。”多好的机会,要是给慕容鹿喘息的时间,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祸事来。所以,陈九州已经打定主意,这一次,要兵伐胡州。只需要打下胡州,那么东面二州,就算连在一起了,既灭了慕容鹿,又能将东面的情况稳住,何乐而不为。许昌城内,如今尚有不少兵力,讨伐胡州算够够的了。当然,除非是说,慕容盛会不计代价的,迂回支援胡州。但陈九州猜着,以慕容盛和慕容鹿的关系,并不算和谐,哪有这么多的兄弟大义。晃了晃头,陈九州将思绪,重新拉了回来。“司马兄,本相多问一句,你可还有其他的建议。”司马楚摇头,“陈相所言,十分有道理。我都听陈相的。”陈九州点点头,“既然如此,这两日便开始准备,派一大将,和邱盛同行,慢慢把兵力调去玉州。本相估计,慕容盛的大军,要不了多久,便要攻打玉州了。”南面这一片,为了稳住好不容易得来的江山,定然不容有失。“司马兄,便开始着手布置吧,你也派一员心腹大将,同去玉州。毕竟,玉州那边的兵力,也是赵人,若是有赵将,更容易被信服。”“陈相所言,正合我心。”司马楚认真抱拳。两人踩着脚步,往前继续走去。只消一会,人影便消失在了黄昏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