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百零七章 寒心

周越天越想越气，然而今日早朝李星尘也不提这事，弄的他也不敢问。现在回侍郎府，才敢当着下人的面发发飙。京城百姓议论纷纷，不知道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。空穴不来风。昨天李星尘的确把老道长喊进御书房，这事估计八九不离十。“老爷！兴业寺方丈求见。”管家匆匆跑来。一听是谁，周越天当即大喜，起身迎接。很快，二人见面。这方丈赫然就是李星尘去兴业寺遇到的那一位。方丈双手合十，口念佛号，周越天也是如此，以佛门礼回之。“大师今日怎突然登门拜访？”“贫僧听说陛下有意打压佛教，前来询问真假。”方丈淡然道。他来的时候还听到三清观那边在举办普法会，广发告贴邀请天下道士进京，共同商讨普及道法一事，似乎有种大动干戈的感觉。倘若背后没有陛下支持，三清观万万不可能有这番举动。周越天叹了口气，摇头，“此事不知真假，陛下没说。”“能否带贫僧入宫面圣？方丈问道。“这…”周越天迟疑片刻，同意，“可以。”带人入宫见李星尘，户部左侍郎这点资格还是够的。更何况，李星尘上位后，他也没少帮他，引荐大师前去，他总不能把他怎样吧？很快，二人前往御书房。方丈行礼，“拜见陛下。”李星尘已然将他忘了，诧异看他，昨晚老道士才散布消息，老秃驴今天就来了？消息一个比一个灵通。“陛下。请问民间的传言是真的吗？”周越天忍不住询问。李星尘故作不知，狐疑道：“民间传言？在传什么？”周越天愕然，“就是您要扶持道教一事。”脑子绕了个弯，周越天突然间汗毛倒立。不好！问这问题还是太鲁莽了，尤其是在有佛门中人在的时候。万一陛下不满自己，恐有大灾。不过，问都问了，陛下不会生气吧？李星尘摇头，淡然道：“朕不知道。”昨晚他和老道士约定好了，暗地里可以借他的名义放出消息，表面上别做的太过分，他便不会去管。所以明面上李星尘确实不知道，没有骗人。周越天松了口气，“我就说陛下不会做这种事，大师，你误会了。”心里的愁云一扫而空，变得舒畅。“陛下睿智。”方丈也露出笑意。李星尘呵呵一笑，上下打量方丈，这是不是有在哪见过？别说，这秃驴挺眼熟，但他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，可能是天下秃驴都长一个样吧。“对了，你信什么佛？”李星尘冷不丁询问。昨天听老道士说，佛还分西天佛、东土佛。他对方丈的信仰感到好奇，也想知道两佛之间有何区别。闻言，方丈一脸虔诚，“陛下，佛门虽支脉颇多，但皆出自西天，贫僧信的自然也是西天佛。”李星尘眼底不屑一闪而过，摆手道：“都下去吧。”方丈虽没明说，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。天下佛门皆出自西天，他信仰的是西天佛。佛家的本质信仰是将身心交由佛祖，得到死后往生西天极乐的资格。换而言之，就是方丈是西天佛的人，不认为自己是大魏子民。说真的，李星尘有点寒心。大魏将士劳苦功高，保家卫国，秃驴们躲在寺庙念经，吃喝供养，还将自己当成西天佛的人。如此行为，必须要打击。果然，支持道教是对的。方丈并没马上离开，看向周越天。周越天会意，拱手道：“陛下，既不是您说要支持道教，那要不要澄清一下？”他觉得李星尘今天很怪，若是往常，不需要他们说，他都会主动调查，抓到造谣者给予惩罚。可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？李星尘眯眼，危险的看过去。“周越天，你也是做过户部尚书的人，脑子怎如此简单？户部侍郎的位置，朕没清出来，是对你仁慈。若你不想要朕的仁慈，朕可以收回。”澄清？呵！一旦澄清，就变成了佛教胜道教一筹。更何况他贵为皇帝，需要澄清？流言蜚语多了去了，若事事都要澄清，他一天到晚啥也不用干，就干公关得了。周越天头皮发麻，脸色吓的煞白，急忙说道：“陛下，臣知罪。臣这就告退。”说完，拉住方丈迅速撤离。刚走出门，周越天的脸色陡然一变，由害怕转为愤怒。为官二十余载，多少猜测到李星尘的想法，让他感到寒心。方丈拧眉，“此事何陛下脱不了干系，就算不是他。的意思，也是他想见到的结果。”联想起初次见李星尘，他对佛教的种种看法，不由忧心忡忡。“大师放心，就算不要这条老命，我也会阻止他愚蠢的行为。”周越天面沉如水，出宫后，他第一时间将皇宫内的消息散出去。方丈回兴业寺时，也把高层们召集一块，决定要学老道长那边，让佛光普照大殿。与此同时，老道士得到了消息，当今陛下并没说过支持道教。这消息是周越天自己透出去的。李星尘不澄清，他也不能看现状这样发展下去，就学老道士自行散布。京城三清观内，观主面露担忧。“玄清子，陛下那里…”“师兄放心，陛下那边本就不是明面同意，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即可。西天佛一众孽障，会被赶出东土的。”老道士玄青子淡然道。周越天散出去的消息不见得是真的，大体是假的，所以没必要担心，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即可。观主点头，“行，师弟，我明白了。”随着又一则假消息的散布，京城彻底沸腾了。一开始，玄清子传出消息，大家就是街头小巷各种议论。如今又来一则假消息，百姓的八卦之魂彻底点燃，讨论的越发激烈。“你们说陛下是信佛还是信道？究竟要扶持哪个门派？”“我看陛下哪个也不信。这俩消息要么都是假的，要么只有一个是真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