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让本统领浪费兵力护你金家安宁?有毛病?百两银子没收!”说完,张四起身就要走。那金大发和他妻子扑通跪下,忙给张四赔罪,“老爷,不是您想的那样,您听草民解释。”张四停了下来,转身。金大发跪在地上说道,“金龙碗其实是我祖母的陪嫁之物,亦是她的珍爱之物。我们之前也只是听说,而从未见过。如今老人家年纪大了,我不放心才从她那里把碗子要来保管。但是老人家已经年纪大到说不清楚金龙碗的玄机在哪里了。”金大发的妻子在一旁附和道,“是啊是啊。民妇当年还未嫁到金家的时候就听闻过金龙碗的奇妙。但是碗一直被老人保管着,我们一直都无缘一见。”张四收敛下怒气,想了想,道,“带本统领去见一下你祖母。”金大发似有些犹豫,“老爷,这个……”“怎么?有什么见不得人的?”“不是、不是。”金大发连连摆摆手,“只是草民的祖母神识不清,草民是怕她胡言乱语冲撞了老爷……”“不碍事,我远远地看一眼。”于是,金大发将张四领到了西厢门口,门打开一条缝。透过门缝,张四看到那是一间不大的房间,里面是一些陈旧的家具。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窗下,看不清楚她的脸,只听见她一个人在絮絮叨叨念叨着什么。金大发隔着门缝叫了两声“祖母”,老人也没有回应。看这样子,确实如金大发所说的,老人家年纪太大,都有些不太清醒。估计再有些时日恐怕连自己孙子和孙媳妇都要认不出来了……只可惜了那只碗子,里面暗藏的玄机也许要跟着老人一起进棺材了。“好吧,本统领大致已经清楚了,你先把碗收起来,待本统领回去仔细想一下,再决定。”“那有劳老爷费心了。”金大发吩咐妻子去把碗子收起来,自己将张四送到了门外。走出金家的门口,张四回头正要和阿三说话时,视线一扫,又瞥到了西厢那个窗子。这次老人家没有身影一闪离开,而是定定地站在那里,眼神茫然地看着远处,不知是否念起了过往那些灿如春花、静美如秋的日子。“老爷,您觉得金家人如何?”走到外头,确定金家人听不到的地方,阿三突然问道。张四愣了愣,想平时沈默寡言的人怎么突然会主动开口了,莫不是今晚要下红雨了?回头,看阿三刚毅的脸上依然还是淡漠一片,什么表情也没有,便以为自己听错了,“你刚才在和我说话?”阿三抿起嘴角点了一下头,“小的之前去打听了一下,原来金家除了几亩田,并没有什么家财,曾有一度差点要把田地卖了维持生计的地步。但是后来金大发的祖父娶了他祖母,他们金家的日子才好转许多。”“你的意思是,金家现在能过上不错的日子,还是要靠金大发的祖母?”“是的,金大发的祖母好像是城里的小姐,家境挺不错。听说当年陪嫁的嫁妆非常丰厚,只是金家父子都不争气,这些年把她的嫁妆都给挥霍光了。金老太爷、金老爷还有老夫人这几年都相继走了,就剩下她和这个孙子孙媳住在一起。但听说这个孙子也是一个游手好闲之人,时常出入赌坊,欠下了不少赌债,前段时间在向当铺的人打听金龙碗能值多少钱。”张四低下头沈吟起来,想金大发也许打金龙碗的主意有些日子了,但一直被老人藏着动不了,说不定飞来也是他炮制出来的障眼法,为的是借口帮她保管,而从老人这里把金龙碗给骗过来。嗯,回头可以想个法子套一套金大发,看看是不是真是这样的。想到这里,张四突然抬头,“阿三,你挺厉害的,本统领还没吩咐,你就先已经查了这么多了。”阿三嘴角的肌肉**了一下,却有些尴尬地将视线挪开。“是因为老爷平时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薄。”张四微微眯起眼睛,心想着,不会说谎就不要说,脸上根本藏不住。不过他没有点破他。见时候还早,张四不急着回府,转而来到皇宫,把这事和李星尘禀告了一下。李星尘拧眉,飞来也?从来没听说过。“千牛卫只是守护京城安全的,抓毛贼应当交给衙门办。”李星尘似笑非笑,猜测张四一定收了不少好处,否则不可能如此上心。张四谄媚道:“陛下,您也知道,臣以前是个混子,承蒙陛下厚爱,一路跟您走了十多年,没有功劳有苦劳,没有苦劳有疲劳,故而无建树就当上了千牛卫副统领。但手底下的人都不服臣,臣也是想树些建树,这才插手衙门的事。”李星尘眯眼,张四这人没多大能耐,但忠心,所以才会成为他的心腹。想了想,李星尘道:“无妨,这事就交给你吧,但……不能调遣千牛卫,你可以与京城衙门合作。”“谢陛下!”张四乐开了花!”……张府。“听说金家的人来找老爷,是有人留书要偷金家的金龙碗?”管家将菜一个一个端到张四面前,问道。张四拿起筷子戳着面前那碗红烧五花肉。“确实有人留书要偷,但本老爷没觉得那个金龙碗有什么稀罕的。”说到这,张四狐疑,“你也知道金龙碗?”管家嘿嘿一笑,捋了两下稀落的胡子,点头,“听说过,没真正见识过。”张四皱眉,“虽然我以前没听说过,但是稀罕的东西我也见过不少,这碗到底值不值钱,我怎么也没看出一二来。”“也许在您眼里是不值钱,但在别人眼里,这碗说不定比世上任何价值连城的东西更独一无二。”张四边吃边想了想,觉得也对,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。于此同时,冷桐乡回京,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和李星尘禀告回程之前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