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五章 一刀入腹心

黄祖和纪灵死得很冤枉。两人喝着小酒，跳着舞，正在其乐融融的享受生活，孙策、马超等人就冲入城中，攻破署衙，砍了他们醉醺醺的人头，连投降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。怪只怪羽林右监的骑士跟个铁罐头似的，人马俱装，一百一十斤的冷锻鱼鳞甲，弓弩不入，刀剑难伤，配上高大粗壮的河西战马，一个个的跟小坦克一样。准备不足的守军别说拦住他们，连延缓他们的进攻速度都做不到。一冲一撞就是一条血路。再加上孙策、马超、文稷这三个年轻人，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，那叫一个神挡杀神，佛挡杀佛，哪有功夫跟敌人叙话，反正死的、活的都是功劳。所以人头就送到了刘襄面前。破城斩敌酋，军功三转，这三个年轻人终于告别了有官无爵的窘迫。特别是孙策和马超，可算是能松口气了，手下的大部分士卒比他们的军爵还高，不好管的，现在自己也有了军爵，虽然不是最高的，可觉得腰杆子硬多了，说话更有底气了。“去休息吧，好好歇一歇战马，别脱了力。”刘襄并没有责怪他们抢功的行为，又不是跟袍泽火并，哪来的罪责？军中就是要有这种力争上游的心气，打仗不是请客吃饭，客客气气，谦谦让让，不是军人的作风，就是要争，就是要抢。你跑得慢了，功劳让别人拿走了？别抱怨，下次跑快点！看着孙策喜笑颜开的领着部下为战马淋水降温，体温没降下来之前，人和马是不敢卸甲的，容易得卸甲风，而战事还没结束，也不到卸甲的时候。刘襄向城内挥了挥手。赵云率领金吾卫向城中的敌人发起了最后一击。在禁军一万两千步卒和一千丢了功劳，憋着气的甲骑具装的猛攻之下，西陵城内的守军彻底崩溃，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扫平，开始收缴兵器，抓俘纳降。城外军营也很快告破，黄祖、纪灵的首级送到阵前，对面没什么犹豫就投降了。朝廷的正统大义，加上刘襄善待百姓的名声，敌军兵卒的抵抗意志并不高，虽然没到望风而降的地步，但让他们跟朝廷大军死战，那是做不到的。这一战，在羽林军发起冲锋的一刻钟之内，就已经决定了胜负，经历一个时辰的战斗，开始收编降兵，直到了入夜，历时一个下午，才算彻底收尾。击杀敌军兵卒一千八百人，俘虏三万有余，缴获粮草二十三万石，运粮船只六百艘，骡、马一百四十多匹，战马三十匹，倒是用来拉车的牛有四百多头，驴上千头。禁运马匹的政策，执行的还不错，这一点让他很满意。还有西陵征集的各地民夫两万，也一并被俘虏。据降兵交待，有五千兵卒，三万民夫在外催粮。什么催粮，抢粮罢了，刘襄看着仓库里面的新粮，麦子一掐一股白浆，稻谷还有些发青，这是提前收割了。秋收时节，当不得这么几天，他估计十天之后才是彻底成熟的日子。长江流域也受到了小冰河期的影响，雨水变大，成熟季节延后，还好没有北方那么重，只需要注意一下洪涝灾害就行，治理起来不难。北方比较惨，气温降低，旱情加剧，减产严重，几乎换了一套耕作方式，很多农民的育苗暖房比自家的住宅盖得还好。也算是大汉的一处奇观了。“明日派出两千轻骑搜索敌军，张郃，由你部负责进剿，把出去抢粮的都抓回来。”刘襄不可能放任敌军在外，他也不想提前收割。“还有，你部留在西陵，安排后续的收割、分田事宜，城中戒严，朕把大旄留下，能骗南岸几天算几天。传信甘宁，让他派人接收船只，壮大水军声势，拖住敌军舟师。”“微臣遵令！”张郃这些年没少历练，自黑山军长史到并州刺史，再到京兆尹，上马管军，下马牧民，能力算是练出来了，足以独挡一面，做个战区主将，绰绰有余。西陵的位置很重要，是刘襄东进的基地，联接沙羡大营的枢纽，背靠汝南，秋收之后就能多出一条后勤路线，更别说城池周边还有大片的良田，本身就有粮。这里一定要攥在手中。有张郃领两万大军在此，可保无虞，屯驻赤壁的敌人是不敢倾力来攻的，甘宁又不是摆设，正面水战不一定能打得过，抄后路还能不会吗？至于分兵来打，那就是送菜了。第二天，张郃领兵剿除残敌，无当飞军出城向东，他们要先一步出发，在当地向导的指引下，利用巴人羌人擅长山地作战的优势，在大别山南麓，为后续大军寻找一条快速行军的道路。禁军和乐进所部修整两日，挑选了三万俘虏充做民夫，留下两百多个伤兵，启程向东。之前都是由张郃打理后勤，现在轮到乐进了。禁军在前，他麾下一万兵卒领着三万民夫殿后，沿着无当飞军探查好的路线，东进庐江。大别山山势延绵，峭壁高耸，林木繁茂，刘襄自然不会头铁的去翻山，大军向南绕行了一段，沿山脚而行，多派探马，晓行夜宿，历时十一天，终于走过了四百多里的路程，出现在皖县城下。这次没有突袭，曲折的山路耗费了太多的体力，全军上下都需要修整，可军营还没搭建完毕，皖县县令直接投降了。他手里只有三百多个贼曹的差役，青壮也被抽调了不少，拿头去抵抗朝廷的几万大军？干干脆脆的一个头磕在了当今陛下的马前，自今以后，本人就是皇上的忠臣良将了！刘襄准了。大军接管城防。正好享用当季的新粮，都不用费心思从西陵向前线运送粮草了。四万大军和三万民夫安心的修整了三天，一点都不着急。敌人的水军主力在赤壁，有甘宁拖着，想退回来可没那么容易，不怕衔尾追杀的话，尽管撤。还有一部分兵力，大概四万多人，正被关羽、张辽、刘宠的七万大军，打得喘不过气来，他们敢退，淮水防线就得丢。长江以北，淮水以南的地区，空虚得很，刘襄领兵穿插而来，就像饿狼入羊群，土匪逛窑子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！这叫一刀入腹心，心肝脾肺肾都给你搅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