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天,一匹匹高头大马出现在东篱王府的门前,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的将士站在东篱王府的门口,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,身上的甲胄大相径庭。这些人正是接到徐明秋命令的东篱各营地将领。衣服颜色共分黑,白,红,灰,黄四种,其中黑色战斗力最强,以此类推。王府内,有一座专门款待各营主将的场所,名曰:万胜阁。万胜阁位于东篱王府最核心地段,也是整个东篱王府权力的核心。阁楼下,长宽各数丈演武场上,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的兵器,以及增强力量训练石。稍微靠里一点,便是用来练习对刺的假人木桩。正中央,便是一座高出地面两米有余的演武擂台。演武擂台的正南方,一座三米高的阁楼拔地而起,匾额上龙飞凤的书写着:万胜阁。万胜二字出于东篱王徐之坤之口,寓意百战百胜,百胜之后,万年长安。朱红的阁楼大门缓缓打开,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,其中掺杂着一股肉香,屡屡白烟飘散而开。徐明秋从万胜阁缓缓的走出来,舍弃以往少爷书生的打扮,穿上了黑色贴着的皮质软甲。左肩上带着一件虎头护肩,腰穿棕色兽首腰带,脚踏一双云绿镶金靴子。“请,诸位将军。”随着徐明秋一声吩咐,进入万胜阁的大门吱哑一声打开,穿着各式各样皮甲,铁甲,甲胄的东篱大将们,一脸肃穆地走了进来。他们来到擂台之上,整齐列队,望着立于万胜阁上的徐明秋。“末将,参加世子殿下。”众大将齐齐跪下。这些人正是东篱州的依靠,也是徐明秋的依仗。但,此刻不敢这么想。因为他不确定,正在跪拜自己的东篱大将中,有几人值得相信,有几人不值得相信。“你们之中有明确叔伯辈的,自当称呼你们一声叔叔,伯伯。也有比我早出生几年的兄长,称呼一声兄长也不过分。”徐明秋右脚向前,左脚单膝跪地,双手抱拳举过头顶。“家父刚去世不足一年,明秋有孝在身,不能行叩拜大礼。诸位叔伯兄弟,受明秋拜。”按道理来说,徐明秋不应该跪拜这些,哪怕是单膝,他们也不值得徐明秋跪拜。东篱有东篱的规矩,就算同文帝故意找茬扯掉徐明秋世子头衔,就是阻止徐明秋继承东篱王的爵位,在东篱人的眼中,徐明秋就是东篱的世子,东篱州未来的继承人。徐明秋这一拜,自有他的用意。一来,告诉在场的东篱主将们,东篱王徐之坤虽然已经死了,徐家的人没有死绝,我徐明秋还活着。任何人可以忘记你们的付出和贡献,我徐明秋绝对不会忘记。二来,是在收买人心,也是为了试探在场的东篱主将,他们对徐家当下是否忠诚。同时此刻,一名形如枯树满头银发的老者,正躲在万胜阁的最上层,通过错开的窗口缝隙,观察下面的一切。老者一手执笔,一手空白的纸张,扫视一眼下方,快速地在纸上书写。东篱个军营主将见徐明秋单膝跪地,各个诚惶诚恐,想要上前搀扶徐明秋,发现不合适,急忙双膝跪地。顿时,演武台上传出咚咚的响声。有几名主将双膝下的石板,发出断裂的脆响声,布满了形如蛛网的裂痕。“您贵为世子殿下,是王爷唯一的独子,东篱王位的继承者,您这一跪,我等将士担当不起。”“世子快快起身,您让老将我如何有脸面面对已故的王爷。”“世子,您为何要如此作践自己。”………………声声哀求音传入徐明秋的耳中,他的头没有动,那双审时度势的眸子在眼眶流动,将演武场的众位主将的表现收入眼中。大部分主将还是一心力挺我的,少部分的几人有些拿捏不准,一会与师父核对一下。眼看火候差不多,徐明秋起身双手做虚空搀扶状。“诸位将军请起,随明秋一同入内,咱们不醉不归。”徐明秋率先进入万胜阁,其他各营主将随后跟来,分宾主,军衔大小落座。拉扯一会有的没的闲话,相熟之人相互吹捧几句,你敬我一杯,我还你一碗。宴会中的气氛被拉向了新的**。“各位,听我一言,世子殿下能从京都安全归来。是王爷的庇护,也是世子的福德,想那同文帝老儿,一心想染指东篱,我呸,有我安山在,休想!”“安太尉,你这话说到了,东篱共四个负责巡防的军营,你们只负责安内,攘外的事情还得看我们字营。”所谓的字营,就是有字号的军营,比如:徐字营,小字营,长字营。东篱三十铁骑军营分布如下:分为上下十五万,出征讨伐的军营,自称为字营。负责东篱内部安全的军营,分为:巡防营,守备营,后勤营,以及各地主要干道与军事重地的驻守营,再有就是零零散散的辅助性营地。“杨东,你小子什么意思?我巡防营怎么你了,战斗力比你们弱?还是我们杀敌不行?小看谁那?只要世子一句我,我安山第一个冲入敌阵。”两人抬杠越来越起劲,在酒精的麻痹下,舌头也大了,身体也摇了,嘴上越来越没个把门。大家都是武将认识字就行,礼节是什么东西,能吃吗?好吃吗?圣人那套繁文缛节与他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开心就哈哈大笑,不开心就张嘴骂娘。于是乎,两人对骂,还越骂越起劲。最后,字营一方,与内营一方,拍桌子扔酒壶,越发严重。徐明秋稳坐东篱王的王位,侧躺着身子,一手撑着脑袋,一手轻拍大腿打节拍。武夫就是武夫,一个个脾气真火爆,说干就干起来。真不知道徐老头是怎么管理他们的,威逼利诱?色拿?哗啦啦一声,一名身材魁梧高大肌肉发达皮肤黝黑主将,一脚踹飞面前的桌子,桌上的食物汤汁酒水洒落一地。“呀呀呀呸,俺最烦别人看不起了,都是一个脑袋的人,凭什么被你们欺负。不怕死的,跟我去演武场,敢不敢赌命搏杀。”“你有脑子吗?傻缺!咱们都是东篱人,是世子殿下的下人,当着他的面儿动刀,你想死吗?大喊大叫算什么本事,有本事你带着你一营兵马,奔赴京都宰了同文帝这个老东西。”“去就去,我会怕!”眼看事情就要失控,朝着造反的路线发展,徐明秋再想观察众位主将脾气秉性,以及隐藏在心中的态度,还有什么意义。咣当一声。徐明秋猛地一起身,一脚踹飞桌上的酒坛,酒坛掉落在宴会的正中央,引起了大家的注意。“叔伯兄弟们这是什么意思,是王府的酒不好喝,还是桌上的宴不好吃?最多不出三日,我便会再度离开东篱,南下完成剿匪的任务,你们这是何意。”脸上没有表情,眼神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,扫视下方众位主将,争取与每一个主将都对视一眼。绝大一部分,对视过徐明秋的眼神后,不是羞愧低下脑袋,就是快速挪开目光。能够做到问心无愧,以坚毅不退缩的目光回视徐明秋的人不超过三个。其中一个便是徐字营的徐兑。此人是徐明秋名义上的结拜大哥,徐之坤的义子。当时,徐明秋还小。自从他的母亲离家出走后,徐明秋变得郁郁寡欢,从而迷恋上了胡作非为,专门到茶馆听书,逼着说书先生讲一些纨绔子弟如何发扬纨绔精神。然后,加以模仿。于是乎,徐明秋迈出了关键性的一步,这是诸多纨绔最爱做,又经常会去做的一件事。勾栏听曲,加白嫖。当时,徐明秋才十一岁。久而久之,徐明秋成为了古来城中的一害,称得上人见人怕狗见狗躲,赢得了小纨绔及半纨绔们的尊重,收揽一众好此调调的迷弟,其中一人便是古一元。因为妻子离家出走,伤心不已的徐之坤,好不容从妻子离家出走的事件中走了出来。正要与久日不见的儿子唠唠家常,安慰一下徐明秋弱小的心灵,意外发现,徐明秋走上了一条,天诛地灭的歪路。便有意安排徐字营主将与徐明秋结拜为异姓兄弟,并收为义子,赐名徐兑。众人见徐明秋大怒,一个个安稳坐好。几个刚撸起袖子干仗的主将,急忙将袖口放好,犹如小媳妇一样乖乖坐好。“世子莫生气,王爷还在的时候大家就是这样,王爷也是这样与我们相处,并告诫大家:有仇今日报,不能伤人太重,更不能杀人,武将每个脾气怎么杀敌报国。打完架,气消了,大家还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。”徐兑说完后,来到宴会中央,将酒坛碎片一个个捡起来,交于侍女带走。很快,这名侍女抱着一坛新酒回来,放在徐明秋的面前。“大哥,你这是何意?我说我生气了吗?我说我还想喝酒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