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最后的一次机会,如何把握不好的话,徐明秋只能带着傅海翻墙头进去。说到翻墙头,他倒是不怕,被抓住了大不了说出自己的身份。挺直腰板说道:“我是北门长薇的儿子,徐明秋。”不过,话又说回来,好说不好听。他本是来串亲戚的,亲戚没见到就算了,还翻亲戚家的墙头。翻就翻了,要命的是,亲戚是一族之长,全族的人都知道了,丢不丢人。“等一下!”徐明秋快走两步,正要迈入北门部族的大门,被把守大门的士卒用长矛拦在外面。“眼下就要天下大乱,我也是想多赚一些钱财,躲起来过安稳的日子。我观你一身的汗水,我们一路过来,每一个门的把守士卒对我们都是如临大敌的感觉,想必贵部族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。我有连弩,火药,炸药,用于通信的穿云箭。还有一些用来防御进攻的利器,你们不考虑一下吗?”被称为头的大汉愣住了,正要落地的脚步,定格在半空中,停顿一息后,落地的同时转身。“你刚才说的火药可是大夏国之物?”“正是!”“我记得,你说你来此大乾王朝,为什么会有大夏国之物。我北域与大夏国正在开战,你又作何解释?”徐明秋万万没有想到,有着五大三粗,哪儿都好使,就是脑子不好使的北域部族中,一个小小的统兵头头脑子转得这么快。诧异地感觉到,自己的三观和认知被人强行灌输了一些东西,然后重启加载。正要开口说:我就是北门长薇和徐之坤唯一的儿子,徐明秋的时候,壮汉哈哈大笑。毫不拖泥带水的走到徐明秋的身旁,双手抱着他的肩膀,用力的摇晃着,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。“你可真是我北门部族最需要的走商,族长正愁着没地方搞到这些东西。它们本就流入北域不多,价格还贵得离谱,有了你,我看谁还敢小看我们北门部族。”前后反应这么大,被徐明秋搞得不知所措,敞开壮汉强有力的双臂。“我们进不能进去。”“当然,先给你们安排一个大帐休息,我亲自去汇报给族长。”为了表示对北门部族的尊重,徐明秋没有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的进入北门大门,而是低调地骑着马跟在壮汉的后面。刚一进门并没什么感觉,等到他们走到转过一个弯儿,眼前再没有高大的大帐阻挡视线的时候,徐明秋差点没惊掉下巴。眼前,哪儿还有一点蛮夷部族的样子,所看之处,无不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。沿途摆摊儿,售卖货物,正在营业的商店热闹非凡。要不是他们依然主用着大帐,真不敢相信北门部族的文明发展得这么好,大有模仿东洲人生活的样子。不过话又回来。他们是怎么做到如此精准刻画东洲生活风貌的。想着这个问题,徐明秋想起傅海之前的一句话,想起隐藏在记忆深处,不敢触碰的记忆。“王爷那一晚与王妃大吵一架后,王妃不顾怀有身孕,离家出走。”按照情况来说,离家出走最终的去处就是娘家,这一切该不会是我娘她老人家的手笔吧!想到这里,徐明秋突然感觉心跳很快,一种忐忑不安的感觉,在他的心中胡乱搅动。好像去问一问,北门长薇有没有生活在部族内,又怕得到一声:没有,我们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公主了。面部紧张,脸色发青,嘴皮发干,话就挂在嘴巴,愣是问不出口。长久习惯性跟在徐明秋身后的傅海发现有些不对,拉了拉徐明秋的衣角,看到徐明秋转过脸时的神情,开口无声道:“世子,没事吧!”徐明秋用力地摇了摇被儿时记忆占据思绪的脑袋,表示自己没事,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。傅海误以为徐明秋发现了哪里不对劲,暗中观察这一切动向,只要发现一点不对劲,必然会将徐明秋护在身后。“你们就在这间大帐中休息,我去王庭汇报一下,族长不在的话,你们先等等。族长在的话,要看族长要不要见你们,和什么时候见你们。”大汗离开之后,徐明秋呆呆地坐在铺着兽皮的座椅上,望着进大帐的门口,心中越想越不对劲,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巴掌。其实徐明秋没有发现,虽然他一直用穿越者的目光看待这个世界,却没有发现,自己已经被徐明秋的身份带入了。随着时间的流逝,他和徐明秋之间已经不存在你我关系,而是只有一种共同的认知。我就是徐明秋,东篱王之子徐之坤的儿子,北门长薇的儿子。或许,是因为徐明秋刚穿越过来,徐之坤就死了,所以他对徐之坤的感情并不深。或许是因为,子辈在对待父亲和母亲时的情感是不一样的。对待父亲多是,畏和敬。对待母亲多是,爱和宠。睹物思人也好,良心谴责也罢,徐明秋落下了悔恨的眼泪。为什么我只想着找便宜舅舅寻求庇护。为什么想不到生我养我的母亲,她很有可能就在北门部族,我真不是个人。跟着徐明秋进入北域的人看到徐明秋这幅场景,正要上前询问一二,被傅海给拦住了。当下的场景,当下的这一幕,唯有同样失去母亲的傅海能够了解徐明秋的心思。“东篱王妃就是北门族的长公主,让世子缓缓,他会走出来的。”其他人听到傅海的话,当时眼睛就亮了,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子,感觉跟着徐明秋来到北门部族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情。仿佛徐明秋的舅舅不是北门部族的族长,他们的舅舅才是。鼓声,号角声,远远地传来。听声音传来的方向,正位于徐明秋的左边,也就是正东方。正在思念母亲的徐明秋,突然回过神儿来,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,只看到大帐因常年风吹日晒微微发黄的顶部。这才反应过来,走到大帐门口,想看看出什么事情了,为什么会搞得如此的隆重。刚撑开门帘,被门口把守的士卒阻止了外出的脚步。“三将军交代了,你们不能出去。如果惹出什么祸端,他很难给族人一个交代,到时候再想见到族长就麻烦了。”徐明秋皱着眉头,从中品尝了一丝不对,并没有多说什么,低头半转着脑袋和傅海使眼色。“敲锣打鼓,又吹号的出什么事情了?需不需要我们的帮助。”守卫打量着对比北域人能瘦小一圈的徐明秋,眼中带着不屑道:“走商的脚力都很好,体力和体格就差远了。你们也不用操心,更不需要你们的帮助,那只是族内的祭司大人回来了。”祭司?“族长回来的派头不是更大吗?”“大不了,之所以如此厚礼迎接祭司大人,那是因为祭司大人,带回来了异兽的尸体。”异兽对徐明秋这伙东洲人来说,绝对称得上稀罕物,对北域部族的人来说,那意义就不一样了。他们一辈子,总要看到一次异兽,要么异兽死后,被带回部族的样子,要么是自己临死之前看到的异兽样子。前几天我还看到了异兽,更看到了你们北域高手和异兽之间的生死斗争。要不是怕匹夫无罪怀璧有罪,我真想让你们见识一下,异兽的蛋是个什么样子。没能出去看到迎接祭司大人凯旋归来的宏大场景,徐明秋除了有些不悦,就是对士卒口中的三将军深表怀疑。在他看来,不让出去怕引起恐慌,怕和北门部族的族人之间发生一些不愉快,这些事情都可以理解。问题是,你知会一声就行,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,为什么非要安排人把守。三将军在怕什么,真的怕他们没事找事,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之后,没办法和族长交代吗?要真的是那样,可以让徐明秋一行人等在门口,汇报给族长后,见与不见,一句话的事情。徐明秋招手示意傅海过来,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傅海,生怕自己考虑得不周到,得罪了北门部族。得罪便宜舅舅没什么好怕的,得罪就得罪了,舅舅能把我怎么样?你敢骂我一句,我定会在大年初一的时候,当着你的面儿剪头发,看看谁怕谁认怂。要是得罪徐明秋的娘亲北门长薇,那结果就不一样了,打不能还手,骂不能还口,除了忍着还有没有第二条可选。所以,徐明秋考虑不到万不得已,不和北门部族发生半点摩擦,等见到便宜舅舅和娘亲之后,再毫无保留地挑明身份。那时候,阻拦徐明秋进门的,收取徐明秋钱财礼物的,不让徐明秋出门的,统统好好地安排一些。听完徐明秋的计划,傅海一怔,看着又有作妖的徐明秋,心中暗叹:被盯上的北门部族的族人们,你们自求多福吧,希望图神能保用你们,不被世子玩儿死。“你的计划我没意见。我认为我们还是要小心应对,我总觉得,事情没那么简单。”“是啊!我也感觉出来了。对了傅海,你有把握现在南山戈飞那里一样技压群雄吗?”傅海皱着眉头道: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