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门长石脸色大变,一边吩咐北门熊三将北门禾放在王庭的宝座上,一边命人严防徐明秋和傅海,莫让他们偷偷溜走。徐明秋看向傅海。“这是什么情况。”“不知道。”“好歹是我妹妹,你有什么办法吗?”傅海突然沉默不语,一阵搜肚刮肠之后摇头道:“没有,巫术我并不是很了解。要说是中毒中蛊,我还能搭把手。感觉有点像是……体内的能量,因为世子你的那些话给刺激到了。”徐明秋瞪了眼睛,想不明白为什么。自己隐藏身份不假,对北门部族没有半点坏心思,北门禾和自己是兄妹,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了。为什么实话实说后,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唯一的解释就是,这十几年内,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,给北门禾留下难以磨灭的痛苦。徐明秋独自想着,脚却不听使唤地向前走。虽然他和北门禾,北门长石,还没有相认,在血肉至亲的情感上,徐明秋还是很心疼仅见过几次面儿的妹妹。“站住别动。”看到徐明秋慢慢地靠近,北门长石大声呵斥。满脸皆是担忧之色的徐明秋,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,甚至对北门长石的呵斥视若无睹。“把你们两个给我关起来。通知部族内的祭司全部过来,让他们好好的看管好这两个人,必要的话搜寻他们的记忆。”警告无果下,北门长石下达了最后的命令。围住徐明秋和傅海的王庭守卫,自然不是其他守卫可以比的。他们之中单人修为最高的,都没有徐明秋一个人人高,却在人数上占据优势。按道理来说,越是人多的情况下, 傅海出手压制他们的威力越大。问题是,傅海没有办法那样做,毕竟北门长石是徐明秋的舅舅,说到底都是自己人。“舅舅我是徐明秋啊,你的外甥。”徐明秋和傅海一边躲闪着王庭守卫的进攻,一边想办法靠上前去,想要看看北门禾到底怎么了。好不容易冲了过去,被王庭守卫组成的人墙挡住了视线,还没来得及再次动手,就被北门熊三一拳打退。眼看着就要陷入僵局,徐明秋只能做出无奈的选择。“傅海,搞晕他们。”已经到了这一步,傅海也不再隐藏,身影如鬼魅一样,穿梭在王庭守卫左右。为了应付源源不断的部族援军,傅海没有大把挥洒手中的药粉,而是选择了精准打击。确保迷倒每一个碍事的王庭守卫,并且保证有足够的迷药药粉使用,来应对任何的突发状况。北门长石见状眉头紧锁,一股杀机出现。“熊三,帮我照顾好小禾,我亲自来。”“族长,还是让我来吧!”北门长石没有理会北门熊三的提议,知道他在傅海的手上靠不住几个回合。联想到徐明秋之前和北门熊三动手的时的场景,再到傅海刚刚展现的身法和每一抹白色药粉挥洒过后,便会有一名或者几名守卫倒地不醒。心中已经猜出傅海就是徐明秋背后的那名蛊师。他可不想十几年前的事情,再次发生。那时的南山部族如此强大,被一名来自南疆的蛊师搞得人心惶惶。他们并不是打不过那名南疆蛊师,而是因为从没有一击击杀,慢慢地便留下了一个大隐患。杜绝此类事件发生,只能一击击杀傅海。至于武道修为没有北门熊三高的徐明秋,就是一个半吊子蛊师,掀不起什么风浪来。北门长石突然动手,身体散发的微微的光芒,这种光芒并不刺眼,却给人一种可视的威压感。随着微光笼罩全身,威压感在不断地增加中。看似冷静的傅海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将徐明秋护在身后。“世子,闹不好要栽了。你先走,我来拖延时间。”说完,塞给徐明秋一大包白色药粉。“这些药粉对北门族长和其他族内高手没用,拿着路上用。”这是徐明秋第一次直观地感受的巫术的威压,精神高度紧张下,不知道为何就想到了南山部族内,那一名从未出手的老婆婆。她要是出手的话,傅海连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吧!北门长石直奔傅海而来,错愕之间,傅海猛地向后一推徐明秋,给徐明秋制造逃走的时间。至于他,并不打算走,只想着能和北门长石耗上越长的时间越好,为徐明秋争取更多的时间。要是说徐明秋不怕死,那是骗人。他不是一个会丢下兄弟们,自己逃生的主,哪怕知道自己会死,也要和兄弟们一起坚持到最后一口气。况且,这个人还是傅海。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情谊,已经超出了兄弟二字的范畴。电光火石之间,刹那间的变化,都会改变一切。怎么办?我该怎么做,才能打消舅舅对我的疑虑,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完全地相信我。徐明秋整个人向后倒着飞,看到傅海从轻松躲闪,到不时地挨上几下,再到有些坚持不住。从北门长石出手,到现在仅仅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。他的动作太快了,快到徐明秋的眼睛有些跟不上。突然背后传来一股柔软的感觉,这种感觉徐明秋再清楚不过,整个后背撞了一个满怀。明知道自己撞了一名北门部族的女子,徐明秋一点高兴不起来。得,援军到了,逃是逃不掉了。忽然,某个尘封多年的记忆在柔软的撞击下解开,一段模糊的画面似有似无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。那是一段徐明秋小时候的记忆,大约一两岁的时候。每一次淘气的被打的时候,北门长薇总会将他揽在怀里,轻轻的安慰,慢慢的哼着小调。后来徐明秋长大一些,曾问过北门长薇。“娘亲,你哼唱的是什么?”“那是娘亲家乡的小调,是族人们打猎归来,围着篝火庆祝的时候,用来活跃气氛的小调。”“开心的时候都能哼唱吗?”“小明秋真聪明,不开心的时候,哼唱也会变得开心哦。”“娘亲,我想学。只是不会说娘亲的家乡话。”“想学娘亲教你,不会说就不说。主要在情感,和用什么语言没关系。”前狼后虎,想跑已经没有机会了。一个女人敢独自一人进入王庭大帐,身后连一个守卫都不带,只能说明一个问题,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绝对的信心。徐明秋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,于是他快速分析出了眼前的情况,除了依靠北门长薇教给他的那首北域歌谣,好像真没有其他的办法。被撞个面满怀的北门初,感受到来自胸口的挤压,顿时恼羞成怒,低头一看,发现撞自己的竟然是一名穿着东洲衣服的东洲人。而这个东洲人,正依靠在她的胸口,眼睛上翻地盯着自己的下颚,颇有点调侃的味道。愤怒和羞辱爬上了心头,双手猛地一用力,将徐明秋又给推了回去。她不知道时,徐明秋刚从尘封依旧的记忆中缓过神来,被推出去的瞬间,开口唱道北域用来庆祝的歌谣。他尽量用北域的话来唱,好缓和与北门长石之间的关系,唱到一些确实记不清楚,或者忘记怎么说的北域话,徐明秋只能哼哼调调。他这么一说,正要围上来群殴徐明秋的王庭守卫,突然愣住了。北门初也愣了一会,快速地反应过来后,没给徐明秋半点机会,出手就将他制服。至于正在以压倒性优势暴揍傅海的北门长石,出手的速度越来越慢,直到跳出战斗,瞪着犹如铜铃般的眼睛看着被摁在地上的徐明秋。双眼之中,尽是难以置信之色。这首北域歌谣,也是北门长石从小听到大的小调。脑中不断浮现姐姐北门长薇和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,两个人一起放牧,一起打猎,一起吃饭,一起玩耍。自己犯错的时候,经常主动帮助北门长石顶缸。在他的记忆中,姐姐北门长薇是一个完美的人,完美到挑不出一点问题。这个完美心态直到那个男人出现,夺走了他最完美的姐姐。“熊三将军,看住这小子。”闻听北门初叫自己,北门熊三一路小跑得过来,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徐明秋。反抗北门长石和北门初徐明秋一点希望都没有,反抗北门熊三,徐明秋还是有些信息。只是,他并不想反抗,依然不停地唱着那首娘亲教给他的北域歌谣。“大祭司你没事吧!”北门初愣愣地看着北门熊三,呆想一会到:“我没事啊!”“没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!”北门熊三不说还好,他再这么一说,被徐明秋撞个满怀,以及被徐明秋压扁的胸口的画面,再次浮现在脑海中。脸越发的红了。“你看,比刚才还红哪!”北门熊三拎着徐明秋的肩膀道:“说,那个小个子给你的药粉是什么东西,你是不是给大祭司下毒了。”徐明秋嘴上唱着没停,直到唱完,才慢悠悠的开口道:“中毒?开什么玩笑,你家大祭司心中清楚,只是难以启齿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