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,北门初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。虽说她是北域人,常年遭受风吹日晒,皮肤早已成了小麦色,脸上的红晕还未全部褪去,看不出来。但北门初眼神中的怒意,和下压的嘴角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北域人因为性情洒脱,说话直来直去,不喜欢拐弯抹角,经常会开一些肉味十足的玩笑。这是他们北域人习以为常的生活乐趣,男人女人皆是如此。北门初不能接受的原因是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徐明秋,那可是他的男人,是她这一辈子跟定的男人。侮辱自己,可以一笑了之,侮辱自己的男人,那就是……北门初心中想着,还没来得及考虑清楚,就听到那是十名图神山下来的宣讲使,指桑骂槐地说道:“也不知道,是什么样的男人能引起北门大祭司的垂爱。不知道我们这些人,大祭司看不看得过。”“你这家伙,话说得太难听了。大汗拓雷刚死,大祭司耐不住寂寞也是正常。不过话说回来,我很好奇,能代替大汗拓雷的男子是谁。”北门初的怒意已经到达了顶点,就差动手杀人了,可是这些人没个眉眼高低,恬不知耻地和北门初说一些不中听的话。“他的男人是我!”此时徐明秋已经收拾好了一切,带着一队人马过来,打算再次和北门初告别,然后领着一众人离开。谁料到,人还没走到跟前,便听到这一群所谓的宣讲使,会说这么一堆不中听的话。其实,徐明秋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的,因为他们用的是北域地方语言。但,北门初的表情告诉徐明秋,他们的话很难听有点无事找事的感觉。刚开始的时候,徐明秋以为这一伙人因为北门初没有及时去见他们,而心生怨恨,这才有了出言不逊的这一幕。后来徐明秋发现,一向好说话,有仇必报的北门初,脸上的怒意越来越重,到最后呈现出了一抹杀意。这种杀意很清淡,并不是那种时刻表现出来的,让人一眼看到,就绝对北门初要杀人的感觉。这也是这段时间内徐明秋和北门初经常在一起,这才能发现。换一个交代去看的话,说明徐明秋用最短的时间了解了北门初的一切,包括的性格,脾气,做事的风格,已经眉宇和眼神之间无意间流露出的含义。多种情况考虑下,徐明秋拉来一位北门部族的族人询问在说什么。那边说一句,这边翻译一句,知道徐明秋听到那一句,能代替大汗拓雷的男人是谁。徐明秋意识到,如果自己再默不作声,当做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,他就不是个男人。说完这句话后,徐明秋嘴唇微动,牙缝之间挤出几个字。“傅海,我看几个人的修为很一般。我实战少,最多能一对三,剩余那七个你有办法吗?”他下意识看向身后跟着的几个人,想着他们一起动手的话,把握是不是大一些。其实,徐明秋想自己一个人动手,然后将图神山下来的十位宣讲使,一个一个地宰杀掉,这样才能解除他心中的恨意。奈何自己能力有限,对面十个人,有三个看不出虚实。又因实战经验太少,不敢轻举妄动。毕竟,杀人者,人可杀之的道理徐明秋还是懂的。当你想和他人搏杀的时候,也要做好被杀的准备。傅海的回答出奇地冷静,在他的心中,还没有到世子殿下亲自动手的地方,这几个人,世子殿下想杀,吩咐一声就行。我亲自动手,免得溅世子一身血。“世子,您打算让他们怎么个死法?”所谓一层石激起千层浪,徐明秋这一句标准的东洲话,加上一身的东洲人着装,想不引起大家的注意都更难。况且,北域各部族和东洲已经开战,你现在一个东洲人出现在这里,很难不让人多想。“东洲人,北门部族和东洲人勾结在一起,怪不得,你们北门部族一直迟迟不出兵。你们部族的士卒,还没到达主战场,就停滞不前了。”“兄弟们,少和东洲人废话。只要我们把这几个东洲人擒拿回图神山,教主的赏赐,图神的恩典,是我们几个小部族的最大的时候。”这句话,仿佛带着无尽的魔力一样,徐明秋这一行人,在他们的眼里,好似一座取之不尽的金矿一样。他们想要出人头地,他们的部族想要发展壮大,都需要徐明秋这一行人用命去换取。他们当然不会杀了徐明秋一行九人,因为他们活着比死了更有用。如果死掉的人是同文帝,那么他死了比活着更有用。这就是说,人的身份不同,所处的位置不同,生命的意义就不同。这十个人齐齐看向徐明秋,眼中除了徐明秋再无旁人,仿佛刚才对北门初的调侃和诋毁,就像梦境一般,梦醒了,一切就都结束了。对于一群有意思,而不在话下的人来说,梦就是梦。他确实干了,也说出这样的话,有必要放在心上吗?我开心就好,不真契合北域人随意而安,随性而为的风俗吗?他们也不是傻子,一边警觉的徐明秋一行几人,一边慢慢地形成包围形式。在他们看来,这里就是他们的主场,往小了说,这里北门部族不假,可你北门部族也是北域人。往大了说,大家都是北域人,他们是东洲人,北门部族一定会帮助他们擒住北域人。就算,在你们北门部族眼中,我们几个宣讲使不值得你们出手,可我们身后还有图神山。图神山是什么地方,是整个北域信仰的聚集地,图神传达意志到北域,唯一一个合法且有能力接收的地方。所以他们有恃无恐。“愣着干什么,一看这个穿黑衣的,就是首领。只要抓出他,身后的那群人就不敢妄动。”其中两人想先抢头功,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合力擒住徐明秋,然后威胁徐明秋身后的人缴械偷袭。他们联手的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他们出身同一个部族。“你们两人不讲武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