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明秋突然勒住缰绳,马匹止步之后,淡然地看向东南方向,一副我在思考,大家别打扰的样子。一直跟在身旁的傅海,发现徐明秋看错方向了,小心上前,低声道:“世子,这是东南方向。那边是东北方向。”世人都要个面子,徐明秋也不例外。“傅海,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小兴奋,感觉儿时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。”其实徐明秋这种说法很含蓄,兴奋不假,内心深处还是有些害怕的。他害怕是失败,害怕连累将士们一起去死。正如徐明秋自己说的那样,战场是什么地方,是砍人流血的地方,是一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地方。他倒不怕死,只是怕自己指挥不当,连累跟着徐明秋一起混战场的人一起死。傅海看出来吗?他看出来了。只是,他不想拆穿徐明秋,因为那样一点意义都没有,只会让徐明秋徒增一些压力。傅海明白,徐明秋所说的儿时梦想实现了,不是说他带军打仗,而是想成为东篱王徐之坤那样的人,成为一名百战百胜的将军。之前几次,算不上带军打仗,只能称得上意外,或者叫麻烦。这一次,可是实打实地要带着人冲锋,徐明秋既没有把握,也没有信心。“世子请安心。一般情况来说,这种小规模的遭遇战。在敌少我多,敌弱我强的情况下,一般都是绞杀或者围杀,反正就是简单明了。如果敌多我少,敌强我弱的情况下,诱杀。”傅海突然看向正跟着龙华聊得火热的吴忠。“莫许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先锋官,吴忠是一个将才。”他的这段话,无疑给徐明秋找到了新的方向,给徐明秋树立一个学习模仿的目标。别看徐明秋在京都时候,呜呜咋咋地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耍小心思。就连,上一次的演习,徐明秋也是打着信息差的边,把对手好好地戏弄了一番,再加上炸药的配合。而这一次,完全不一样。炸药徐明秋是有的,只是要控制着量来用,不能随便一场战斗,就把所有的好东西全部用上。要节约,要克制,要一省再省。徐明秋的目光跟着傅海提示,落在吴忠身上,上下打量了一眼后,心中已经有了答案。“吴忠!”听到徐明秋叫自己,吴忠果断抛开了烦人的龙华,驾马来到徐明秋面前。欲要翻身下马行礼,被徐明秋连忙制止。“盔甲在身行礼不便,免了!”随即对傅海转身道:“穿我军礼,盔甲在身者,见军官者免跪。”后又对吴忠说道:“刚才斥候来报,前方发现敌军小股部队,应该是押送粮草的部队,这一仗……”“卑职明白!我询问过归来的斥候,知道他们探查的消息。所以,我刚在和龙华先生探讨,应敌对策,是战,是扰,已经有了结论。卑职建议……”“吴忠误会我的意思了。我的意思是,这一场必须打,因为我的大话已经说出去了,而且必须得赢。所以,这一仗我让你来指挥,至于你怎么做,我徐明秋绝不过问。”吴忠愣在当场,难以置信地盯着徐明秋。在他的心中,对自己加入徐明秋这支队伍,已经有了评价。徐明秋顶多看上了他那股傻不拉几的忠诚度,就算徐明秋想让他在军中效力,也就是一个出谋划策的参将。出出主意,打打擦边球,打赢了为徐明秋喝彩,打败了主动承担责任,是自己没有参谋好这一切。再加上,第一次带军出去,龙华只是捎带脚地带着他吴忠,就是想看看他对徐明秋的态度。还有刚才,人还没有离开大营,龙华就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,好似他吴忠今天就要造反一样。这才让吴忠有了心理负担,更加坚定自己是参将的命运。眼下,徐明秋竟然让他亲自指挥第一场战斗,这可是何其的信任度。你说他能不惊讶吗?吴忠闲暇时候也没有闲着,曾经私下了解过这支军队的来历和前身。要知道,他们是有一群不服从管教的兵油子,还有一群没下过河海的水军组成的军队,顿时明白了徐明秋的处境,以及他京都各位官老爷,乃至皇帝陛下心中的地位。对自己本就毫无前途的前途,更加泄气三分。当然,他也心疼过徐明秋,也曾猜想过徐明秋的不容易。想他徐明秋凭借“孤儿的身份”一步一步走到这里,将一群上过战场,不会砍人只会求生的老兵油子。以及从未上过战场,只会吃喝玩乐的水军,打造成这副模样,也够不容易的。毕竟,这一群人,无论是否上过战场,在他们知道要上战场的时候,不但没有害怕,还有些小兴奋。感到由衷的骄傲,感到徐明秋实在不容易。所以才有了徐明秋的那一句话。不能输!这一刻,吴忠不再隐藏,也不再害怕徐明秋的提防。因为他知道,徐明秋将全部的家当交给了自己,只要自己战败了,士气受到挫折,这支三万人的军队也就完蛋了。不是说他们不战败,而是现在不能败,眼下不能败。“多谢世子殿下赏识。吴忠敢立军令状,此战不败,末将甘愿制裁。”吴忠正要发号军令,突然被徐明秋打断,吴忠又愣住了。这是后悔了吗?“吴忠,此战只有我军这区区三万人,能败不能灭,能灭,你不能死。你要知道,我对你态度。”徐明秋一往情深说道,好似在和自己的女人道别一样。吴忠突然仰天大笑,引得不少人观看。“能跟着世子殿下,乃是我吴忠这辈子最大的幸事。请世子殿下放心,我既不会死,我们也不会败。”说完,吴忠打马向前,来到队伍的最中央,对着其中一队骑兵道:“赚取军功的时候到了,尔等随我,杀蛮贼去。”吴忠带着人离开之后,徐明秋问一句。“他带走多少人。”“大约三千骑兵。”“运粮的敌人有多少人。”“根据斥候的汇报,应该有五千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