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我们走?”林阳听到这话顿时冷笑不已:“我相信你会让我离开恩州,但这只怕又是一场阴谋吧?”“这次是真的。”李嚣苦笑道:“只要你告知我李孝恭的去向,待我了结与他的恩怨,便撤去监视你的人。”虽说林阳曾经对他动了杀心。但此时林阳于他而言,与蝼蚁无异,并且两人之间并无不可化解的仇怨。若是能从林阳身上得知李孝恭的去处,他不介意放林阳一命。听到这里,林阳不屑一顾,没有开口的意思。可丁武忽然问道:“林将军,老王爷召集各位将军,真正的意图究竟是什么?”“真正的意图,唉……”林阳说着叹气一声,随后沉默不语。在这战乱年代,北方战事岌岌可危,朝廷已经数次从各地抽取兵力支援北方。可李孝恭振臂一呼,竟然还能轻松集结近十万大军,可见大家伙有着相同的默契。至于要干什么,不言而喻。之前,林阳始终不愿去面对这个问题。可如今,一切都烟消云散,任何努力都是徒劳无功,这个问题也没有了意义。沉吟片刻,林阳深吸一口气,闭着眼睛说道:“老王爷的确来过恩州,时间就在月前……”“继续说!”李嚣双眼微微眯起。“恩州太守王霄,是老王爷早早布下的棋子,召集各路大军,是王霄代为下令,他有老王爷的密令,所以事情进展很顺利。”“不过……”说着,林阳睁开了眼睛:“我也不知他去往了何处,临行前,他让我听命于王霄,说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,其余没了。”“至于王霄肩负着什么任务,我并不知情。”“一个月前?”李嚣微微皱眉。那时候的他,还在努力研制狙击枪,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。“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……”李嚣的大脑高速运转起来。首先,李孝恭一定是冲着皇权去的。突然离开,一定是去办某件重要的事情,而且这件事对于帮助他夺权会有帮助。放着十万大军不要,反而去往别处。难道……这李孝恭暗中还有一股不逊色这十万大军的势力?李嚣甩了甩脑袋,摒去杂念,看向林阳:“只有这么多?”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没有任何隐瞒。”林阳平静道。“我怎么不太信呢?你会突然回心转意?”李嚣狐疑问道。“李嚣……”林阳沉吟片刻,若有所思地说道:“你很出色,世上任何一个英才,都比不了你,可你是老王爷的敌人,所以我曾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杀你。”顿了顿,他继续说道:“甚至,我想助老王爷取代你父,比起功绩,老王爷并不逊色你父,只可惜他只是李氏旁系。”“但如今,大唐岌岌可危,若是再继续内斗下去,咱们汉人赖以生存的家园都要蛮族抢占了去。”“或许只有你……李嚣,才能拯救大唐,拯救汉人,也只有你李嚣有这个实力,有这个信念。”“我斗不过你,老王爷也斗不过你,即便你让我走了,我也害怕晚上睡觉的时候门外有双眼睛时刻盯着我。”“不用放我,把我关回琼州吧,种种地、看看日出日落,也挺好。”说完这番话,林阳如释重负,脸上涌现一抹微笑。“你是为了他吧?”李嚣撇了一眼丁武。“越王殿下若能放过他,林阳定当感激不尽。”林阳目光平静地跪在地上,朝李嚣缓缓磕了下去。“将军,你……”丁武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,那满是白色的瞳孔中似有雾气浮现。“老丁,咱们都老了,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年轻人去做就好了,咱们回琼州种地去,你意如何?”林阳微微一笑,眼中尽是沧桑。“将军去哪里,属下就去哪里,一切听从将军指令!”丁武立时单膝下跪。“行了行了,两个大老爷们搞这些,我可受不了,想去琼州种地,那我就成全你们。”李嚣随即吩咐道:“李叔,你去安排一下吧!”“是!”李君羡抱拳。“谢殿下!”林阳再次叩首,忽然又说道:“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“说。”“日后殿下抓到老王爷之时,能否念在其过往对大唐的功绩之上,饶他一命?”“这个本王可不能答应你!”李嚣脸色冷了下来,继续说道:“一群蚂蚁,放了也就放了,一条毒蛇,还是心心念念想咬本王的毒蛇,若你是本王,你会怎么做?”“在下明白了……”林阳叹息一声,不再多言。随后,李君羡带两人离开……长安。太子府。此时府内上下,皆是挂着白色长条,气氛压抑。路过的侍女家丁,皆是低头缓行,大气不敢出。一间阁楼大堂之中。披麻戴孝的李恪脸上挂着疲劳,缓缓进门。皇帝驾崩,他本应吊丧三月,此时却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太子府。大堂中,早已有十几位朝中大臣静坐等候。见李恪进门,所有人纷纷起身,抱拳行礼。“特殊时期,不必行礼。”李恪说着,几步来到主位坐下。大臣中,房玄龄目光闪烁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“诸位!”李恪大手一挥,沉声道:“父皇突然离去,本宫悲痛万分,按照规矩,本宫此刻应该在灵堂前跪着……”顿了顿,他目光扫视众人,继续说道:“可国不可一日无君!特别是现在北方两大强敌紧逼之下,更需要站出来一位英明神武的新王,带领我们守卫国土。”“你们说是吗?”“是是是,太子殿下所言不错,臣附议。”“臣也觉得不能这样下去了。”立马就有大臣附和说道。而这几个说话的人,都是一些职位不太高的人。像房玄龄、魏征、杜如晦等这些人位高权重的人,只是静观其变,并未发言。李恪继续说道:“在座的都是我朝元老级别的人物,今日召集你们来此,就是想让你们在明日朝堂之上,选一位新皇出来。”“这有什么好选的?”一个大臣站起来说道:“殿下贵为太子,本就是皇位第一继承人,这新皇之位,自然该由太子殿下担任。”“不!不!不!”李恪却是连连摇头:“本宫虽说是太子,但本宫自知才疏学浅,无法担当大任。”听到这话,不少大臣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疑惑。这时,忽然有一个太监打扮的公公站起来说道:“殿下,这些日子整理先帝遗物之时,发现先帝早已立下了一卷遗诏,老奴不敢擅自打开,今日特地带了过来。”“遗诏?”李恪一脸疑惑:“拿来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