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。突利可汗带着十几万人马,纵横联合,连绵十几里,场面之大,震慑人心。可正当他们嗷嗷叫着杀向敌人之时。漆黑的夜,忽然出现了无数道亮光。当数十门火炮咆哮发威,整片夜空仿佛被照亮。一朵朵美丽的火花,在突厥大军所在之地绽放,地动山摇。“那是什么……”突利可汗呆呆地望着天际一道道白光飞来,双目一片茫然。随后,突利可汗脚下炸开,灰尘伴随着火光四溅,他整个人没了踪影。翌日。战场上,满是硝烟和残躯。幸存的突厥士兵已经彻底丧失了斗志。甚至,有的原地跪下,朝天祷告,希望老天爷能饶恕他们。没有突厥士兵关注突利可汗是否还活着,也没人还记得他们来到这里的初衷是什么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切,震撼到无法思考。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十几万大军刚刚出城不久,就迎来了“天怒”。所有突厥人内心都惶惶不安。直到装备精良的琼州士兵杀过来,他们才本能地开始逃窜。然而,结局早已注定。正所谓兵败如山倒,琼州大军用火炮洗礼,看似动静毁天灭地,实际上只杀了几万人而已,大部分突厥士兵还活着。只是,虽然活着,但已经丧失了战斗的勇气。溃不成军的突厥大军在前面疯狂逃窜,琼州大军在后面迅速追击。很快,战果不断扩大。大多数突厥士兵被追上之后,毫无抵抗便被俘虏,剩下的都被当场格杀。又过了一日。长安外,长孙无忌集结了数万大军。城门下,李承乾为长孙无忌送行。“舅父,此去切莫用兵过急,一定要等琼州大军消耗殆尽,方可出来收拾残局。”“陛下放心!”长孙无忌抱拳领命,随即准备率大军出征。“陛下!”“陛下!喜讯!天大的喜讯!”就在这时,一个部将匆忙策马而来,高声大喊。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所有人皆是一头雾水。只有李承乾和长孙无忌,眉头微皱。那部将随即跪在李承乾的座驾之前,抱拳说道:“启禀陛下,前线传来捷报,突厥大军全军溃败,琼州大军大获全胜,现正班师回朝!”“什么?”李承乾听到这个消息,差点从马上摔下来,一脸的难以置信。长孙无忌瞳孔一缩,冷声道: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陛下在此,若有虚言,可是欺君之罪!”“陛下,末将所言,千真万确啊!末将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蒙骗陛下!”见这个部将不像是撒谎的样子,李承乾脸色难看地说道:“这才过去多久?三万人竟然击败了八万突厥大军……这怎么可能?”他却不知,突厥大军真正的兵力有十五万之多。不过这还是让李承乾有些难以接受。自古以来,以少胜多的案例,数不胜数。可那都是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心的谋划,最后也是勉强取胜。而这三万琼州士兵,可是在数日前才从长安出发。算算时间,即便是全速前进,今日也才勉强抵达前线。谁曾想,琼州大军不光早早抵达了前线,甚至还打败了数量远胜自己的突厥大军。最后,这斥候传来捷报,也是需要时间的啊!也就是说,在昨日,战斗便已结束。太不可思议了。究竟是突厥大军太弱,还是琼州士兵太强?李承乾很快就反应过来,就算突厥首领是头猪,恐怕也不会败的那么快。问题就出在琼州士兵身上。一想到自己派长孙无忌要去对付琼州士兵,李承乾的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。这可是他为数不多的军队了。“舅父!”李承乾脸色无比凝重的看着长孙无忌,问道:“事到如今,你认为该怎么办?”“杀!”长孙无忌双眼微微眯起:“他们即便胜了,也是惨胜,机会难得,稍纵即逝。”“可万一……”李承乾却是打起了退堂鼓。“陛下!您身为帝王,切莫优柔寡断!”长孙无忌沉声说道。“不行!不行!”李承乾忽然间想到了什么,皱眉道:“他们击退了外敌,朕若是此时对他们用兵,百官会怎么看待朕?天下百姓又如何看待朕?”“琼州要除,但绝不是现在!”顿了顿,他继续说道:“舅父,朕要对付的人,只有李嚣与其身边的亲信,这些琼州士兵和他们的装备,迟早都是朕的,何必急于一时。”长孙无忌若有所思:“陛下是想……”“这边不用管,舅父带人北上,以支援为由,趁机接近李嚣并除掉他。”李承乾若有所思地说道。“陛下此言有理。”长孙无忌点了点头:“或许,不用等我出手,他已经死在敌人手中也由未可知。”“这样最好,届时舅父代表朝廷,收编所有琼州大军。”“遵命!”长孙无忌抱拳,随即率领大军离去。……与此同时,寂静的长城上,一道孤零零的身影依靠在城墙上,望着夕阳,脸上充满了疲惫和沧桑。此人正是李孝恭。他拿起腰间的酒壶,饮了一口,神情陶醉地闭上了双眼。这时,一人缓慢从远处走来,直至停在李孝恭身前不远。“你本可以逃走,为何不逃?”李嚣一脸困惑地看着李孝恭。他拿下幽州,得到消息的时候,李孝恭已经走了整整一日。虽然知道大致方向是西边,可想要找一个人,也等同于大海捞针。事实上,连他自己都没报什么希望。可没想到的是,李孝恭却在路上主动留下了明显的痕迹。跟着痕迹,李嚣最终来到这段长城。此时,方圆数里,都已经被他的人牢牢守住,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。然而,走近之后,李嚣才发现,李孝恭竟然已经遣散了身边的侍卫,只有孤身一人,在此处等他。一切都不合乎常理,十分诡异。“来了?”李孝恭睁开双眼,举起酒囊,示意道:“喝一口?”李嚣眼中更加困惑。李孝恭见李嚣没有反对,便轻笑一声,将酒囊扔了过来。李嚣下意识接住,打开塞子闻了闻,却并没有发现下毒的痕迹。但他依旧没有喝酒,目光中带着无尽的疑惑,看向李孝恭。“你为何不逃了?是自认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吗?”李嚣面无表情地问道。“世间万物,皆有命数……”李孝恭望着黄昏夕阳,缓缓说道:“我的路,已经走完,逃与不逃,已没有了意义,这里……是我辉煌的起点,亦将是我宿命的终点,很多年前,我猜过会有今日,呵呵……只是没想到竟然真被我猜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