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断案?”赵晋嗤笑一声,“既然如此,在下这也有一桩案子。”“一件件来!”为首的衙卫方才被赵晋和杨旭一通指责,心里憋着火,铁了心要收拾他们两个。“现在是你们闹事的案子!扰乱秩序,殴打百姓!都给我带回衙门里去!”十来个衙卫,根本没办法带走赵晋,因此赵晋一行人依然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地,衙卫拿他们完全没有法子。为首的衙卫气急,却又无可奈何,一边低声对一个衙卫嘱咐了几句,一边厉声朝赵晋喝道:“说!”赵晋一指掌柜,“正是此人,我来此当一个玉珏,此人先是故意压低价格,将价值一千两的玉珏报五百两!”“商议不下,我不愿再在此典当,岂料这人竟直接贪昧下我的玉珏,说没有什么玉珏!”正暗暗高兴赵晋得罪了衙卫的掌柜,见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,连忙爬起来,挎着肩膀,哭丧道:“大人明鉴啊!那分明是我自己的玉珏,这人一来就非要说这是他的,我不肯给,他就直接抢!”为首的衙卫闻言,狠狠瞪着赵晋,“听见没有?你这人,如此厚颜无耻,将别人的东西非要说成是自己的!”“发生了何事?少爷?”略带诧异的声音响起,竟是冯武鹏和几个士兵。赵晋挑了挑眉,这下好了,人都齐了。冯武鹏打量了一下赵晋,嘲讽道:“少爷才出来这么一会,结果还惹上官司?”一听冯武鹏和赵晋认识,为首的衙卫立刻道:“好啊!这里还有共犯。”莫名其妙被牵扯进来冯武鹏没好气道:“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共犯?我才刚刚来!”“哼!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早就在旁边?”冯武鹏眼神一厉,区区一个衙卫,也敢这样跟他讲话?他往前一踏,“简直大胆!”杨旭左手按在刀鞘上,右手握住刀柄,俨然是一副要动刀的模样。“岂有此理!大胆的是你!”为首的衙卫已经快要气炸了!双方一触即发,赵晋眉头紧锁,出言阻止,“且慢!”“我们可以跟你们回去,但我要求要在公堂上对质,至于玉珏。”赵晋转头望向掌柜,目光冷锐,“就在他怀里,那是物证。”“带走!”为首的衙卫根本不听赵晋说什么,一听他们愿意跟着一起回去,气焰更盛。杨旭紧紧盯着对方,手中微动。赵晋按住杨旭,压低声音,“先去县衙,尽量不暴露身份。”敛下眸子,杨旭松开了刀柄。他们方出当铺,迎面走来一波衙卫,目测有十多人。赵晋扫了一眼其中一个较为眼熟的衙卫,暗道:原来适才是搬救兵去了。为首的衙卫,一挥手,“走,回县衙!”一行人浩浩****地穿过街市,周围的百姓交头接耳,窃窃私语。来到县衙后,赵晋一行人直接被带到公堂上,县令升堂。“啪!”县令端坐上首,一拍惊木堂,厉声道:“堂下何人?所为何事?”赵晋与掌柜各自陈述,各执一词。“你们所言,完全相悖,可有证据?”赵晋正待说话,却见掌柜突然从怀里拿出玉珏,屁颠屁颠地跑到公堂的桌子边。赵晋眼睛微眯,看着掌柜的动作。“大胆!”县令眉头一皱,朝掌柜喝道:“岂能……”“大人请看,这就是物证。”掌柜将玉珏捧到县令面前。县令将后半句生生咽回去,两眼发光地接过玉珏,“这玉珏……”带着褶子的手慢慢摸着玉珏,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。掌柜压低了声音,“大人,事成之后,这个玉珏就送与大人了。”“当真?”县令有些激动地凑近掌柜。下一瞬,县令意识到自己过于失态,轻咳一声,“这如何行,本官不能受。”“这是大人应得的,是小的感谢大人为小的洗清冤屈,还小的一份清白。”掌柜满脸感激。县令拿着玉珏,另一只手,手背朝外,轻轻挥了挥,“这是本官该做的。”掌柜了然,低头退了下去。转身时还狠狠瞪了一眼赵晋。赵晋将方才一切收归眼底,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。“大胆!尔等竟然敢不跪下!”县令将视线从玉珏上挪开,见赵晋竟然还站着,不由怒斥。冯武鹏本就窝了一肚子火,现在竟然又被一个九品县令,还是这么一个穷乡僻壤里的县令给训斥了。对方居然还敢让他一个正八品的武骑副尉向九品县令下跪?冯武鹏当即就要大闹公堂。“住手!”赵晋拦住冯武鹏。如果大闹公堂,理亏的只会是他们。冯武鹏斜着眼看赵晋,“大王子,你如果想跪,尽管跪就是了,何必带上我?”“被这么些杂税呼来喝去,随意训斥,你软弱可不代表我也要受这鸟气!”“也是,”冯武鹏愈说愈过分,“这些年来,大王子怕是不少这样忍气吞声吧?”“真是丢人现眼!”“冯武鹏!”杨旭睁大了双眼,大声喝止。堂上除赵晋一行人,其余人都愣住了。什么?大王子?“什,什么大王子?”县令不敢置信,还挣扎道:“要知道,冒充皇亲国戚,可是诛九族的大罪!”赵晋往前走了几步,经过冯武鹏时,觑了他一眼,“你不丢人现眼,可惜太蠢。”“你!”冯武鹏作势就要冲向赵晋,结果被杨旭一把制住。赵晋抬眸看向上面的县令,“我乃梁王的大王子,也是云州郡守。”话落,赵晋取出相关凭证,直接呈现在县令面前。县令定睛一看,猛地站起来,慌忙往下走,走下阶梯时,膝盖一软,直接跪下了。“王,王子恕罪,下官眼拙,不知是王子殿下,还请王子殿下恕罪!”县令头脑一片空白,这时候是半点都顾不上那玉珏了。掌柜也睁大了双眼,在赵晋和县令之间来来回回看了好几趟,最后也是直接跪下了,浑身冷汗。他,他竟然惹了王子,完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