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勇申死死望着赵瀛离开的背影,右手握拳,猛地砸了一下墙壁。拳背青紫一片,隐隐蔓延着血丝。赵瑖足足在外面赌到傍晚,才意犹未尽地离开。他原本是想再玩两局,奈何赵瀛的贴身侍卫寻了过来。“该回去了。”侍卫压低了声音,只有赵瑖与他两人能够听见。赵瑖舔了舔嘴唇,眼睛直直盯着桌面,“好吧。”若是换作任何侍卫敢如此跟他说话,他必然是要一脚踹过去。可这是他王兄的贴身侍卫,这必然是赵瀛的意思。虽说经此一事,赵瑖没有那么害怕赵瀛,却也还是不敢违抗。他不舍地望了好几眼赌桌,最后还是跟着对方走了。一路上,赵瑖紧紧带着兜帽,身后跟着侍卫,回了自己的殿中。一回去,发现有个小太监正在等他。“三王子,王太子让奴才前来告知一声。”“三王子此前换下的衣物,王太子不小心弄脏了,故而拿去清洗了,还需明日或后日才能将衣物还给王子。”赵瑖赌了个开心,哪里还在意小小一件衣服,摆摆手,“无事无事,王兄直接扔了就行。”小太监不语,只弯腰行礼,又道:“三王子身上这套衣服,是王太子最喜欢的一件,若是可以,王子可否能将衣服换下,奴才拿回去给王太子?”赵瑖扯了扯衣领,“行。”话音刚落,赵瑖又改了主意。“算了,你先回去,待会我亲自把衣服拿过去给王兄,正好跟王兄好好道谢。”没有再理会小太监和跟着他回来的侍卫,赵瑖脚步轻快地走进房内。方关上门,赵瑖就小声嘀咕,“这次态度好些,下次还能如此出去!”侍卫与小太监对视一眼,又垂下眼眸离开。赵瀛手中执着一卷书,听闻声音,抬起头来。“他要自己过来?”稍稍一思索,赵瀛就明白赵瑖打的是什么主意。嗤笑一声,“希望他到时候,还有机会。”没多久,赵瑖就过来了。“王兄。”赵瑖眼睛极亮,“衣服我已经拿来了。”“这次多谢王兄。”赵瀛微微点头,不咸不淡地应付了几句。“我尚有些事,就不多留三弟了。”听出赵瀛话中的赶客意味,赵瑖识趣地告辞。一边往自己宫殿走,一边畅想以后借用赵瀛身份去赌场的场景,忍不住嘿笑出声。赵瑖走后,赵瀛放下手里的书,唇角略勾,笑容嘲讽。“我这三弟,蠢得可怜。”夜色渐深。梁王府暗牢。三名蒙面黑衣人身形犹如鬼魅,倏然窜出。转息之间,暗牢的几名守卫尚未来得及发出声音,就已经晕倒在地。三人一路潜行,脚步落地仿若无声。徐勇申身为云州郡尉。云州常年受北离侵扰,他亦然上过战场。哪怕已经入睡,警惕性十分强。几乎在三个蒙面黑衣人刚刚出现时,就已经睁开了眼睛。徐勇申跃起,双手握拳,眼睛微眯。“谁派你们来的?想要我的命?”其中一个黑衣人声音放得极低,“王太子,徐大人,别忘了你答应的。”话音刚落,暗牢外面突兀传来声响。短短半刻钟不到,被放倒的几名守卫醒了!守卫有些奇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脖子,那里还隐隐作痛。抬头却看见暗牢门口打开。意识回神,守卫大惊,几名守卫,一人去传递消息,另外几人直接冲进去。黑衣人听见动静,利索开门。这是刚刚从守卫身上拿到的钥匙。牢门一开,黑衣人抽刀出鞘!俨然是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模样。几名守卫匆匆上前阻挡。徐勇申可是重犯,如果出了什么意外,他们罪责难逃!只是黑衣人武功高强,几名守卫根本不是对手。一直落于下风。幸而侍卫很快赶来。黑衣人见已经不能成事,边打边退。最后一直退出暗牢,直至院子内。大量侍卫前来,将院子牢牢围住。两刻钟后,三个黑衣人被抓。梁王闻讯而来,身后还跟着一众听见消息赶来的王子。“王爷。”被捉拿的黑衣人趁众人行礼,突然面色微异。“快阻止他们!”赵灜脸色一变,厉声喝道。押住黑衣人的侍卫反应过来,迅速掐住黑衣人的下巴,手上一用力,直接将对方下巴卸下。然而还是晚了一步。黑血从黑衣人嘴角流出,越来越多。十息之间,三名黑衣人尽皆丧命。梁王神情阴冷,当着他的面,三个黑衣人都看不住。“待会自己下去领罚!”侍卫们一颤,却不敢多言,“是!”“给本王查清楚这黑衣人究竟是何人派来!”孙卫东跟在梁王身后,眼睛微微眯起。“且慢。”他拦住想要将黑衣人带下去查探的侍卫。梁王沉声问道:“可是发现了什么?”孙卫东走上前,伸手猛地扯开一个黑衣人左肩的衣服。一个牡丹花状的图案显露出来。“方才这些侍卫压制黑衣人时,扯到衣服,露出了图案的一角,果然。”孙卫东捋着山羊胡,“王爷,可以顺着这个图案往下查。”“对了,”孙卫东眸中精光闪烁,扫过一众王子,最后落在赵缎身上。“臣听闻今日下午,三王子曾到暗牢寻过徐勇申,不知是为何事?”突然听见自己的名字,赵缎有些茫然,不明白孙卫东怎么如此问。“什么徐勇申?”孙卫东微微一笑,“三王子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,这王府中,谁人不知道徐勇申是谁?”当日梁王震怒,没多久,消息就在王府传遍。云州郡尉贪赃枉法,胆大包天动了军饷,惹得梁王暴怒,令孙大人彻查此事。赵缎回过神来,终于想起徐勇申是何人。这事闹得如此大,他自然也有所听闻。只是这些事情,他素来不感兴趣,一向左耳进右耳出。“我什么时候去看过徐勇申?”知道徐勇申是谁后,赵缎更是疑惑,“本王子甚至不认识徐勇申,好端端地怎么会去暗牢看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