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就不去了。”赵晋拒绝了,他并不嗜酒,偶尔兴致来了,才喝一些。现在他可没有闲情逸致去喝酒。秦衡有些失望,“大人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去?”“是啊,”许七怂恿道:“喝喝小酒,放松放松多好。”赵晋奇怪地看了几人一眼,“你们一起去不就成了?”怎么非要扯上他?唐一行掀了掀眸子,不冷不淡道:“迎客楼新酒每人每日只能购买一坛。”一坛酒,于他们而言,根本无法过瘾。所以才盯上了赵晋。赵晋顿时了然,这是看上他与迎客楼的关系。“不行。”清楚缘由后,赵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们。武田瞪大眼睛,似乎没想到赵晋如此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们,“大人?”“喝酒易误事,”赵晋直接道:“你们明日不用轮值?”一行人噎住了。赵晋三两下收拾好东西,没再跟他们磨蹭,“没什么别的事了吧?”“没事我先走了。”言罢,赵晋抬脚往外走。“诶!大人,你去哪,这么急。”赵晋脚步不停,只丢下一句,“蔚清今日特意试做了新菜。”望着赵晋的背影,梁仟低声呢喃,“我怎么觉得还没喝酒就饱了。”郡守的住处并不在外面。府衙前面是办公之处,后面则是郡守及其家眷的住处。徐勇申的事后,赵晋又在军营内初步掌握了主事权,彻底能够与云州的豪绅和原有势力抗衡。他便将褚蔚清和褚老头接来了府衙。那处宅子,能瞒得了一时,瞒不了一世。他既然已经站稳脚跟,将人接来府衙,反而更加安全。“阿晋。”赵晋一进到内院,就迎上褚蔚清的笑颜。“蔚清,”赵晋亲昵地揉了揉她的头发。褚蔚清抿唇笑了笑,“可能还要一会才能用膳。”“无碍。”赵晋牵着人往里走,“怎么没看到老先生?”“爷爷他还在外面给人看诊,现在应该已经快要回来了。”褚老头跟着赵晋与褚蔚清搬来云州,闲了没多久,又开始捣鼓采药和看病。只是褚蔚清担心他年纪已大,说什么都不肯再让他去山上采药。褚老头没办法,只能将全部精力放到治病上。这些时日下来,一心钻研医术,倒是精进不少。没多久,褚老头回来了。侍从机灵地接过药箱。“老先生,”赵晋看着褚老头明显疲惫的样子,眉头微皱,“最近很多人生病?”褚老头摆摆手,先去用井水洗了把脸,精神些后才道:“这几天,城里各处医馆都已经忙坏了。”“哎!本来最近天气应该开始渐渐回暖,这几日却反而更冷了几分,这不就很多人得了风寒。”褚老头摇头叹息,“一个两个,都不在意身体。”赵晋心中隐隐有不好预感。燕阳,梁王府。徐勇申一事,筹划过半,梁王却忽然又收到了京城诏书。此次赵乾言辞更加犀利。直指三王子赵瑖藐视律法,肆意妄为,贪墨军饷,指责梁王教子无方,最后以兄长名义,训诫梁王。梁王在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。“来人!”门外守着的侍卫胆颤心惊地走进来,地上全是各种瓷具、玉器的碎片,还有一些其他杂物。“王,王爷。”“将孙卫东被本王唤来!”“是!”侍卫领命后,忙不迭离开,生怕再多待一秒,就会成为梁王泄愤的对象。孙卫东一进来,也被满屋狼藉吓了一跳。梁王正负手背对门口而站。“属下见过王爷。”梁王听见声音,并未出声。孙卫东维持作揖的拱手弯腰姿势,视线扫了一圈书房,最后落在桌案上的明黄诏书上。上一次梁王发怒,正是因为皇帝的诏书。这一回……“王爷,可是陛下那边,又有何旨意?”“旨意?”梁王冷哼一声,脚下微动,转过身来,“不过是又将本王斥责一通!”孙卫东眉头紧锁,“这次是因何事?”赵乾一般不会就一件事,分两次斥责,除非是事情发生了变故。“不知是谁,将消息传了出去。”梁王神情阴翳,鹰眸盯着诏书,晦暗莫测,“现在到处已经传遍,贪墨军饷一事的幕后黑手是赵瑖!”“连本王已经将赵瑖囚起来都已经知晓!”梁王顶了顶咬得紧紧的牙齿,“本王的皇兄,让本王要严惩幕后主使!”“严惩幕后主使?”梁王反问,猛地一脚踹在桌案上,呼吸声重得,孙卫东隔着桌案亦清晰可闻。梁王常年习武,更是征战沙场多年,力气极大,盛怒之下的全力一踢,整张黄花梨桌案被踢得向前移了相当一段距离。发出略有些刺耳的“吱呀”声。孙卫东往旁边移了移,避免被桌案伤及无辜。“王爷,属下可否看看诏书?”梁王仰了仰下巴,示意孙卫东自己拿。孙卫东将诏书快速浏览一遍。“陛下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?”“据说是大皇子当朝提出。”梁王大步朝前走了几步,复又转身走回。“本王这王府中,还真是漏洞百出!”话音刚落,孙卫东慌忙跪下,“王爷恕罪,是属下没有处理好。”秦遵尹为相,负责外部,孙卫东为梁王府长史,负责梁王府一干事宜。“待会自己下去领罚。”梁王双手背在身后,“偏殿的那两个侍卫,可有对外传递过消息?”那是四皇子留下的人,整个梁王府皆知。为避免和京城那边冲突,梁王并未处理那两个侍卫,可若是他们……梁王下巴微抬,脸上闪过杀意,他不介意直接让他们永远也无法从梁王府出去。“未曾。”孙卫东依然跪在地上,“属下一直令人注意过他们,除了平时帮宁夫人与赵晋传信,并未递过任何消息出去。”“这么看来,大皇子的消息并非从四皇子处得知,而是他另外查探得知。”“这王府还真是,热闹!”孙卫东呼吸一顿,“王爷恕罪,属下会将人处理妥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