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皇子府。能够监国,于三皇子而言,是莫大的好处。但是此时的赵行止,面色却没有太多的喜悦。“你说,”赵行止目中满是疑惑,“宫中当真是闹鬼?”站在赵行止前面的罗书玮,也是三皇子的心腹,同样是百思不得其解,“可若说是闹鬼,宫中却也只有陛下与太子殿下受伤。”难道,这厉鬼还是专门盯着人来伤?“不论是真是假,如今本殿倒是成了最大的受益人。”赵行止目光微沉,半点没有收益的喜悦。“殿下是担心……”赵行止扯了扯嘴角,“不是担心,而是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本殿了。”这几日,不断有朝臣明里暗里地试探他,府内的探子都多了不少。而且,“本殿觉得,此事乃人为的可能性较大。”罗书玮深吸了一口气,“殿下,不管是真是假,这回殿下得以监国,依旧是利大于弊。”“是,”赵行之单手负在身后,“本殿担心的是,此事若是人为,背后之人,还有什么后手。”说着,他有些焦虑地来回走动,“再者,若是人为,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?”罗书玮顿时明白了赵行之最大的担忧是什么。“殿下担心,此事是有人设局,而且设局之人的目的是殿下?”“现在,所有人眼中,父皇和太子出事,本殿是最大的获利者,而且……”赵行止停下脚步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“除了本殿,偏生此事没有旁人收益。”父皇与太子都受伤,老四因为无心朝政,朝堂上再怎么变化,大家也不会想到他。那么谁会来这么一出?还是说,只是他自己疑神疑鬼,实则当真是厉鬼闹事?赵行止捏了捏鼻梁,“你们行事小心些,总之,莫要中了别人的圈套。”罗书玮拱手应道:“下官明白。”他看着赵行止愁眉不展的模样,安慰道:“殿下且放宽心,不是人为自然是最好,若是人为,我们等着接招便是了。”赵行止点点头,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,看看后续如何,才能判断是不是人为。“你们去民间找些德高望重,道行深厚的高僧或者道长,让他们前来皇宫驱鬼。”“下官这就去。”不论是不是厉鬼,赵行止的姿态是要做出来的。哪怕他实则并不想太子醒来,明面上,也得装出来。待罗书玮离开后,赵行止依旧在想此事。忽然,赵行止动作一顿,目光凝住。方才他只想着赵行之不关心朝政,哪怕父皇和太子出事,赵行之也难以插手朝政之事。可是,如果他也出事了呢?倘若这是一场针对他的局,最后将所有矛头指向他。父皇受伤,太子没有醒过来,而他又牵扯进这些事情里。与其余皇子相比,赵行之虽然平日里不理会朝政,才能却也是有目共睹的。况且,赵行之身上,可还有覆灭北离的军功。赵行之当真是半点都不在意朝政,对权势半点兴趣都没有吗?再者,赵行之与赵晋的关系也极好。赵行止目光闪了闪,当即快步走出去,拉开房门,沉声道:“去将长史叫来。”门口守着的侍卫立刻领命下去。三皇子府的长史很快进来,“殿下。”赵行之坐在桌案后,“去查一查赵行之和赵晋,尤其是最近二人有没有什么异动。”不仅三皇子因为赵乾与赵行宇出事而有所动作。这几日,汴州城内的世家贵族,几乎悉数都在暗中动作。整个汴州城,各家各派,无一不心思浮动。丞相府。夜幕垂落后,街道上静悄悄的。一辆马车在丞相府门前停下。半晌,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老头从马车内走出。“去敲门。”老头站稳后,侧头对身旁的小厮道。“笃!笃!笃!”沉闷的敲门声响起。很快,府内就传来了应答声,“来了!”相府的小厮打开一道门缝,探出脑袋,“你们是……”话还未说完,他就看见了正迈过阶梯,徐徐走来的老头。“许大人?”小厮神情微惊,连忙将门打开,侧开身,“许大人快快请进。”许梓豪微微点头,只领着一个小厮,被相府的人领着到了一个小院内。岑谦颐正站在门前,捋着长须。“太傅。”看见许梓豪,双手朝前一拱。“相爷,打扰了。”许梓豪回了一礼。岑谦颐笑了笑,“太傅言重了,里面请。”言罢,岑谦颐先一步进了屋子里,许梓豪紧跟其后。两人落座后,侍从奉茶。许梓豪先端起一杯茶润了润嗓子,这才叹了口气道:“深夜打扰,实在是老夫这心里啊!”他伸手在自己胸口点了点,“颇为不安稳啊!”“太傅可是为了宫中闹鬼一事?”“正是此事。”岑谦颐禁不住拧起了眉头,“这事,老夫也烦扰了许久。”“万幸的是,陛下如今已经醒了,只需要休养即可。”“可是,”许梓豪身体微微前倾,“相爷觉得,这真是厉鬼闹事吗?”岑谦颐沉默不语。见状,许梓豪便知晓了岑谦颐也是不信,他双手搭在大腿上,微侧着头,神情凝重,“只怕,这是背后有人捣鬼!”“可我们如今,一来不知背后之人是谁,二来也不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,想做什么,会不会还有后手。”许梓豪的右手手背用力拍着左手的手心,声音也忍不住高了些,“这件事,一团乱麻,我们却连个线头都理不出来!”“太傅莫急。”岑谦颐抿了口茶水,劝慰了两句,“如今陛下已经无大碍了,我们不妨先看看这幕后之人,还有什么招。”许梓豪却是摇了摇头,“相爷,上一回钦天监在陛下寝宫内贴了符纸后,也以为无事了,结果,不过一日。”“东宫就出事了,几日后,陛下接着出事。”“相爷,老夫是担心,幕后之人,还会对陛下下手啊!”一旦陛下出事,对赵国的江山社稷,无疑是一番动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