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日。”赵乾眉心一跳,脱口而出道:“这么快?”“陛下,多拖一日,便多一分危险,这两日,此厉鬼不知何时就会再次冲破符纸,继续出来为祸。”许攸朝赵乾一拜,“臣知晓陛下心中不忍,但是牺牲一人,免除更多人受难,此乃宣平侯的一件大功德,”赵乾叹了口气,“那就按照你所说的去做吧。”“是。”许攸低着头应道,唇边勾起一抹笑。翌日一早,赵晋就被赵乾宣召进宫。只是他刚刚走至宫门口,不知为何,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。看见寿全时,赵晋试探性地问道:“公公可知,陛下召本侯前来,所为何事?”寿全干笑了两声,神情不要自然地道:“此事,奴才实在不知晓。”“无碍。”赵晋笑了笑。待寿全转身的时候,赵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。方才寿全分明是在撒谎,他知道赵乾宣召他所为何事,而且他不能说。有什么事情,是寿全半点不能透漏的?赵晋心头多了警惕,他走进赵乾寝宫后,首先发现了一个事情。熏香的味道变得正常了,他再也没有在其中闻到任何的药香味。这反而更加说明一个问题。此药香味并不寻常,所以此时才会没有。赵晋想起许攸回来后,宫中传出的消息称,厉鬼已经被解决。会这么凑巧吗?刚刚解决掉厉鬼,紧接着熏香的味道就变得正常了。赵晋边沉思边朝里面走。寿全自称赵乾要单独召见他,故而没有跟随着一同进来。只是赵晋走进赵乾的寝宫后,蓦然发现了不对劲之处。没有人?整个寝宫安安静静,没有一个人。赵晋立刻转头朝外走去!但是,他一拉门,门被关起来了!“寿全公公!公公!”赵晋大力拍着门,高声喊道:“寿全!”然而,外面依旧静悄悄,没有丝毫的声音。外面不可能没有人。帝王寝宫,无时无刻都有人在外面守着,更遑论,寿全刚刚才将他带过来。那么,只能是,他们听见了他的喊声,却故意没有应答。赵晋深吸一口气,抬脚大力踹在门上!“嘭!”巨大的响声在帝王寝宫内响起!寿全在外面听着这声音,只觉得心头直跳。“这,宣平侯不会直接将门踹开吧?”寿全急得团团转,“要不,我们现在就冲进去?”站在寿全旁边的,是禁军统领,一双虎目炯炯有神。“还不行,赵晋武艺高强,此时打开门,他一定会趁机冲出陛下的寝宫。”“一旦他离开寝宫,那便糟了。”禁军统领的视线落在赵乾寝宫的门上,肯定道:“放心,赵晋手上没有武器,无论如何都踹不开这扇门的。”毕竟是帝王寝宫的大门,哪里能这么轻易就被踢开?赵晋踹了一轮后,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。仅凭这样用力踹,根本不是办法。沉吟片刻,赵晋不再踹门,而是朝里走去,将赵乾的寝宫找了一圈。无果后,赵晋干脆席地而坐,等着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。此事一定是赵乾授意的,但是……赵晋屈指敲着自己的膝盖,星眸沉静。赵乾为什么要这么做?将他困在寝宫里有什么用处?赵晋长长呼出一口气。正在此时!寝宫的殿门被打开了!听见声响的那一刻,赵晋立刻从地上起来,转身看过去。只见禁军统领直接率领大量禁军冲了进来,并且将赵晋围得紧紧的。“楚大人这是何意?”赵晋眯了眯眼睛,沉声问道。楚大人,即禁军统领楚燕昇。“我只是奉陛下之命,要将宣平侯留在寝宫内罢了。”不待赵晋试探更多的,寝宫内也传来了动静。赵晋循声看去,只见其中一面墙从中间被拉开。那竟然是一面假墙,实则是一道暗门。赵乾与许攸从那里走了出来。“臣参见陛下。”赵晋朝赵乾徐徐行了一礼,不等赵乾出声,便直接问道:“不知陛下这是何意?”赵乾没有看赵晋,反而对楚燕昇道:“先将人带下去吧,将朕的寝宫围起来,暂时禁止宣平侯离开。”“是!”楚燕昇带着人哗啦啦地退了出去。“陛下?”赵晋的语气已经变得有几分冷锐。赵乾这才看向赵晋,浅叹了一声,几次张嘴,又屡屡闭上。“国师,你来说吧。”赵晋拧起了眉,将视线投向许攸。究竟是什么事,要将他强行留在帝王寝宫,赵乾又张口难言?许攸朝前走了一步,“宣平侯,宫中厉鬼之事,你可有听说?”赵晋神情微顿,“自然是有。”“只是本侯想不明白,这与将本侯强行留在此处有何关联?”“自然是有的。”许攸解释道:“此厉鬼道行深,若想要彻底镇压此厉鬼,还得要另辟蹊径。”“而且,贫道还发现,赵国的龙脉有所破损,急需修补。”“所以,此事与本侯有何关系?”赵晋又问了一遍,语气颇为不悦。许攸微微一笑,“因为无论是镇压厉鬼,还是修补龙脉,都需要活祭阳年阳月阳日出生,且与皇室有血脉关系之人。”听闻此言,赵晋心中浮现了一个极为荒唐的猜测。果然,许攸接着道:“而宣平侯,则是唯一的人选。”“活祭?”赵晋气笑了,反问了一句,“国师大人怎么这么喜欢活祭?”先是活祭百姓,如今又是活祭他。若非赵乾还在此处,赵晋只怕已经忍不住,直接揍许攸一顿了。许攸浅叹道:“侯爷当真是误会贫道了,若非实在没有别的办法,贫道断不会选择活祭这个法子。”“宣平侯,”赵乾终于出声,“之后,朕会善待你身边的人,让他们享尽荣华富贵,这也是对你的补偿。”荒唐!赵晋此时脑海中几乎只剩下了这两个字。他从未想过,有一日会听见这么荒谬的话。将他活祭之后,关照他身边的人以补偿他?赵晋已经被气乐了。赵乾怎么有脸面,说出这种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