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,戚少卿笑了一声,“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。”“我选戚家,当然是因为戚家最合适。”可为什么合适,戚少卿却没有再谈及半句,显然是不愿意再说下去。林宇只好收回了视线,不再谈此事。戚少卿垂下的眼睑内,目光晦暗。在戚家寄人篱下的日子,他早已经过够了。现在既能够摆脱此种情况,又能完美掩饰他的身份,不会让人怀疑到他身上……戚少卿弯了一下嘴角,何乐而不为?两日后,戚少卿在戚家终于找到时间,成功潜入了戚嘉韩的房间。戚嘉韩的房间没有太多装饰,甚至连摆件都没有多少个。最昂贵的,当属外间放着的那个巨大的兵器架。整个房间的风格凌厉简单,一眼瞧过去就知道这是武将的房间。戚少卿的目光逡巡了一轮,最后走到兵器架旁边的柜子旁边。他伸手抹了一把,柜子表面没有任何灰尘,很干净。可是,这太干净了,似乎从来没有人用过一般。戚少卿伸手拉开最下面的抽屉,略微有些腐朽的气味传了出来,显然这个抽屉已经很久没有用了。甚至连下人都胆敢直接避开这个抽屉。倒是正好。戚少卿从怀里拿出那块玉佩,果断将玉佩放到抽屉最里面。藏好玉佩后,戚少卿走至门边,小心地拉开门缝,确定外面没有人后才走了出去。之后,如戚少卿所料,戚嘉韩并未发现那枚玉佩。刑部。赵晋从牢房内出来,身上还带着隐约的血腥气。“宣平国公,辛苦了。”刑部尚书听到动静,从一大堆卷宗中拔出脑袋,看向来人。赵晋抬手摆了摆,问道:“卷宗查得怎么样?”“查出了些东西。”刑部尚书拿起特意放在旁边的两个卷宗,“国公爷看看这两份。”“一份是两年前汴州一件杀人案,一份是三年前,户部的火灾一案。”赵晋拿起卷宗,在旁边坐下,仔细看了起来。粗略一瞧,赵晋并未看出什么不妥。但是刑部尚书单独放出这两份卷宗,只能意味着其中定然有问题。他直接将这两份卷宗一起放到桌案上,仔细核对起来。半晌后,赵晋拧起眉,“汴州的杀人案,最后缉捕的凶手姓陈,与陈家有关?”刑部尚书点点头,“正是,国公爷不妨再看看受害人。”“受害人……”赵晋看着卷宗上的名字,只觉得很是熟悉,偏偏却想不起来。指尖无意识地轻点在卷宗的人名上。会是谁呢……忽然,赵晋脑中灵光一闪!“是从关陇郡调任回来的曲消壬的弟弟!”曲消壬是关陇郡上一任郡丞,乃是科举出身,在关陇郡待了两年后,被调任回汴州。而此案被杀的,乃是曲消壬的庶出弟弟。当时没有人将此事放在心上,曲消壬也没有追查,刑部将凶手找出,结了案后就了了。可是现在看来,凶手与陈家有关,被害者却与曾经在关陇郡待过的曲消壬有关。“尚书大人,此人当初怕是被灭口的。”只是,不知道对方是要借此警告可能知道什么的曲消壬,还是曲消平意外知道了什么,在曲消壬的默认下,被人灭口。“是啊,”刑部尚书皱着眉,“真是这样的话,两年前,关陇郡已经开始做此等私造盐引的事了。”赵晋回想了一下,淡声道:“账册上记录的时间是将近两年前。”“还有一本更早的账册。”两人异口同声地道。赵晋舔了一下犬齿,不太抱希望地道:“估计已经找不到了。”时间过去太久,且当时发生了曲家的事,对方极有可能已经毁了账册。“没有账册也无碍,人都被找得差不多了,现在最重要的,是私盐的下落和太子一事。”赵晋敛眉道:“尚书大人,这几日,本公调查了一番陈家。”“这陈家可真是有意思。”刑部尚书听闻此言,并未露出意外的神色,反而道:“之前下官是不敢相信这件事太子有参与的。”“可是,这陈家同时与太子和七皇子交好,又恰恰是与七皇子联手犯下私盐大案的世家……”“大人可有盯着曲消壬。”刑部尚书点点头,“这是自然,在发现卷宗的问题时,下官已经让人立刻去盯着曲消壬了。”赵晋将手上摊开的这一份卷宗卷起来放好,虽然没有从中找到什么证据,但是却也多了一个突破口。已经两日过去,王熙康却依然没有松口,他连着审了两日陆陆续续抓起来的参与进私盐案件的人。哪怕是陈家的人,也被他审了两轮,却没有半点收获。而除了陈家,其余人,赵晋可以肯定,他们的确是不知情。至于陈家,赵晋颇感头疼。陈家太过复杂,其中肯定有无辜之人,却也有知道真相之人,所以审问也就变得困难了不少。须得仔细分辨,才能甄别出,真正知道真相,却不愿意开口之人。赵晋的审问手段并不仁慈,甚至有些狠辣。然而,他并不愿意手上沾上无辜之人的血液。死咬着不开口的人,赵晋有足够的手段,让对方生不如死。那些的确不知道的人,赵晋也不想将之后那些手段用在对方身上。赵晋的唇线被拉直,长长呼出一口气后,视线略略扫过桌案。在划过面前的卷宗时,赵晋突然想起,刚刚他只看了其中一个卷宗。他抬头看向刑部尚书,对方正望着他,然后目光落在了他面前的卷宗上,意图明显。赵晋默然片刻,然后拿起了桌案上的卷宗。另一份,案子比上一份要更加简单一些。是户部发生的一场火灾,时间也要更前面一点。许是因为上一份卷宗的影响,赵晋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卷宗记载的名字上。艾亮?赵晋在脑海中搜寻片刻,依旧找不到任何与之相关信息。不过,星眸的目光落在卷宗中间的位置上。烧没了一大半的账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