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的能力,陆沉是绝对信任的,放心的出了千香阁,随即火急火燎的奔回府邸。被突然宣旨召进宫,小妮子正还担心他呢,见他终于回来,完好无损,只不过心情似乎颇为糟糕,神色阴郁,不由心中一凛。“相公,您没事吧?”小妮子小心翼翼的问道。陆沉像坨烂肉似的躺在床榻上,长长的吁了口气,道:“暂时是没事,这次你相公我进宫,接了一件苦差事,实在是心里烦闷啊。”苦差事?鸢鸢心生好奇,走到床边坐下,“什么苦差事?”陆沉叹道:“皇帝命我随军出征,今晚就要赶到西郊大营,明日便要奔赴东境战场。”“上战场!”小妮子花容失色,急道:“无缘无故的,皇帝陛下为何要让相公您上战场?”陆沉苦笑道:“还不是得多谢我那位国公老岳父,非得向皇帝举荐,让我随军做一名参军,前往东境历练。”“可是相公您从未上过战场……”鸢鸢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。陆沉见状,连忙坐起,握住她的小手,轻轻的抚了抚,道:“你莫要担心,其实也不是什么苦差事,算是一件美差,我这次去,按照我那国公老岳父的意思,纯粹就是为了历练我一番,不会有什么危险。”他极力安抚,可小妮子又不傻,虽对军事一无所知,但岂能不知,只要上了战场,就会有危险,担忧之下,顿时泪如雨下,伏在他的怀里哇哇大哭起来。这小妮子,虽已为人妻,但到底还是个稚嫩的少女啊。感受到就这眨眼的功夫,胸口就已被鸢鸢的泪水浸透,陆沉叹了口气,伸手抚摸小妮子的后背,道:“你放心好了,相公只是在军中做个参军,只管出谋划策,至于上战场卖命的活儿,还轮不着你相公我,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。”鸢鸢哭了一阵,抬起头睁圆水莹莹的大眼睛,不解道:“不用相公您去打仗?”陆沉笑道:“当然!军队里也是各司其职,你相公我就是出谋划策的白纸扇,只管躲在远离战场的营帐中运筹帷幄,决胜于千里之外。你想想,就算我想上阵杀敌,我那国公老岳父怕也不会同意,我毕竟是他的女婿,即便不是为了我,为了他的女儿,他也一定会护我周全,不会让我有半点闪失的。”这么说鸢鸢算是没那么哀伤了,抹了把泪水,可还是有些一阵一阵的抽泣。陆沉将她拥在怀里,下巴蹭了蹭她柔软馨香的发丝,微笑道:“你就只管安心的在家等我回来,莫说我这次去,必定不会有危险,就算真的上战场和那些蛮人拼命,想到家里还有你这么一个小娇妻在等着我,我又怎么会舍得死呢?”鸢鸢俏脸一红,像个小猫似的依偎在他的怀里,颇是乖巧。“相公您要去多久?”“唔……”陆沉歪着头寻思片刻,道:“也许三五个月,也许一年半载,说不准,你安心等我回来就是,不必为我担心。”鸢鸢点点头,想起陆沉说今晚就要赶到西郊大营,连忙脱离陆沉的怀抱,站起身道:“我这就去给相公您收拾行囊。”陆沉微微一笑,真舍不得离开这小妮子啊。一头躺在**,看着鸢鸢翻箱倒柜,不多时便已将两个包袱装的满满当当,里面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,衣物,瓶瓶罐罐,银票……陆沉不禁诧异道:“装银票做什么?”鸢鸢将包袱系得紧紧的,道:“相公您出门在外,少不了有使银子的地方,装些银票,有备无患。”陆沉不由失笑,此去又不是游山玩水,是和凶狠残忍的蛮人打仗,哪里有使银子的地方,即便身处绝境,这一张两张银票,也保不了自己的性命。不过心底虽觉得此行带钱无用,陆沉也由得鸢鸢去了,这小妮子,也是担心则乱。整理出两个诺大包袱,鸢鸢仍旧觉得不够,又扯出一个包袱皮,对侍候在门外的绿珠道:“让厨房立刻做些不易腐坏的糕点来,一定要多做些。”绿珠应诺,便要走去厨房。陆沉一见忙道:“别去。”苦笑着看向鸢鸢,无奈道:“我这次是随军出征,是去打仗,带糕点做什么。”走到鸢鸢面前,将小妮子拉到床边坐下,柔声道:“好了好了,这些就够了,你就不要再忙活了。”鸢鸢低着头,两行清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流淌下来,抽泣道:“相公您这次去东境,一定苦的很,妾身怕您吃不饱穿不暖。”陆沉笑道:“这样才算是历练嘛,如果衣食无忧,跟在家似的,我还去做什么。再者说,军中有军中的规矩,我这大包小裹的,连吃食都带着,实在是不太像样。”说着冲绿珠道:“绿珠,去将孙伯叫来,我有些事需要吩咐给他。”绿珠躬身应是,扭身去了。瞧小妮子闷闷不乐,从听到自己要去东境之后,眼眶里无时无刻不是泪水充盈,陆沉伸手掐住她的脸蛋,往两侧揪了揪,笑道:“开心一点,你相公我这次是去镀金的,没准还能混点战功啥的,多好的一件事啊。”鸢鸢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情绪却依旧控制不住的低落。不多时,孙寿已到了门外,躬身道:“家主,您找我?”“嗯,进来吧。”“是。”待孙寿进了屋子,陆沉道:“我今晚就要离开随军出征,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,府里的事,还得有劳孙伯你多操心了。”孙寿面色一变,显然被“随军出征”这四个字给吓了一跳。不过老孙到底是稳重,知道不该问的不问,连忙拱手道:“请家主放心。”陆沉点头道:“临行之前,我嘱咐你几件事。”孙伯道:“家主请说。”陆沉道:“第一件事,我在书香斋出的小说诗集,每到月底都有分红,你记着亲自前去,派人去取也行,领到之后,直接交到主母手中。”说完不忘加上一句道:“记住,一定要看清楚账本,别被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