敌袭来的太过突然,陆沉还没醒过神来,头顶已是猛然落下一口弯刀!这刹那之间,陆沉依稀能看到,随着刀刃极速落下,一抹红光骤然闪现消逝!那是刀刃上原本便沾染着的殷红血渍!以往葬身于这口弯刀下的生灵,必然不知凡几!“陆大哥!”李惊蛰大惊失色,想要出手相救,奈何他的处境也同样堪忧,因为也有敌人挥刀向他砍来!“地狱不空!”他怒声大吼,锈迹斑驳的大刀片子猛然横扫,气势雄浑无匹,只是奈何,刀法虽强,却毕竟是初露锋芒,且浸**太浅,威力属实差强人意,只是将那人逼退,而无法造成损伤。火头营地,顷刻间便已尽是来敌!李惊蛰顿时红了眼睛,虽以往从未经历过这等场面,也从未与人捉对厮杀过,可却丝毫没有胆怯,反而热血沸腾,以瘦弱的身躯,挥舞着破旧的刀片,竟是以攻为守,杀了上去。而那边在千诺一发之际,死亡的气息压迫而来,陆沉不由头皮发麻,身子一扭,堪堪将刀刃躲过,随即狠狠推出一掌……“呃啊!”那人被他一掌拍在脖子上,惨叫一声,鲜血狂喷,直接便萎靡倒地,奄奄一息,眼看是活不成了。没想到牛刀小试,竟有如此威力!陆沉又惊又喜,转而望向四方,只见突袭大营的那些人俱是身着大齐百姓服饰,可却无不是凶悍勇猛,这短短时间之内,也就打了个照面,火头营的兵士已是死伤惨重,不知道有多少具尸体倒在血泊之中!这些到底是什么人!这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,可此时此刻着实不是疑惑这些的时候,稍有不慎,就有可能被砍成一堆碎肉!干!他狠狠咬牙。这等血腥场面,他还是头回经历,委实没什么经验。可求生欲望驱使他不能自缚手脚,唯有将这些来袭者尽数杀尽,才能保全自身的安危。他素来惜命,好不容易穿越重活一世,他可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在这片荒山野岭。全都给爷死!血液一瞬间变得火热,将他仅有的那点恐惧彻底冲散,如同羊入狼群,横冲直撞,竟是一时如入无人之境!他毕竟不同于李惊蛰,小李子瘦弱,即便这阵子借看管粮草的便利疯狂猛吃,可毕竟时日太短,况且浸**修罗狱火刀时日又不长,精髓都未得到三分,面对强敌,能够勉强自保就不错了。而他就不一样了,练的是佛门第一内功《楞严经》!即便同样浸**时日不长,可毕竟已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,一掌挥出,不说裂石碎金,却也非等闲之人能够承受!可以说他眼下纯粹是在凭借着一股蛮力杀敌!然而虽凶猛难当,但肩头、后背,却是不慎被袭,血流如注!而作为传授他和李惊蛰武功的赵玄黄,面对强敌就显得颇为游刃有余了,在敌人间犹如闲庭信步,轻描淡写的一拨、一指、一撩,凡是触碰到赵玄黄一双肉手的,非死即伤!赵玄黄仿佛压根就没将这些敌人当回事。宛如猫戏老鼠一般!陆沉煞是凶猛,那些来袭之人也是欺软怕硬,渐渐全都离他远远的。得空喘口气,伤口的剧痛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,竟是令他隐隐有些兴奋起来,空气中弥漫的鲜血味道,刺鼻的紧,令人作呕,可他非但没有恶心,竟是有些莫名的享受。难道老子天生就是个战士!他不由有些骄傲,初次面临这等场面,没有怯懦畏惧已经是难能可贵了,而且还如同战神一般,这一通横冲直撞,至少打死打残十余人!这般战绩对于一个新兵蛋子来说,实在是足以骄傲。可他还没骄傲多久,目光偶然一转,却见李惊蛰怒吼不止,破刀片子在他手中,竟愣是用了犹如神兵利刃般的气势,虽已浑身是伤,却是战意高昂,勇往无前!原来这才是天生的战士……他不免沮丧,而当看见赵玄黄时,唯一仅存的那点骄傲更是**然无存。什么是战士!赵玄黄才是!不,是战神!只见此刻赵玄黄已然认真起来,诺大身躯在人群中就像是一道黑色的旋风,几乎看不清他出手的轨迹,所过之处,鲜血迸射,惨叫迭起,杀的那些来袭之人无不骇然,纷纷后退。来袭者其实人数并不多,陆沉抽空细细一数,能看见的约莫也就不过百余人,可却个个凶猛难当,宛如嗜血的野兽一般。若是换做平常,就这百余号人,怕是就得让整个火头营全军覆没!奈何火头营有一个赵玄黄,只他一人,就足以压住危局!赵大个子就是战神!那些来袭者惊慌失措的后退,因为赵玄黄正向他们走去。其中一人突然叽里呱啦说了一堆令人听不懂的话。随即这些残兵败将,拔腿便跑!这些人竟是全都被赵玄黄一人给吓跑了!来袭者显然并不只有这些,其它营地亦是厮杀声惨烈。眼看着这群来袭者突然全都跑了,李惊蛰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,随即萎靡在地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这时才感受到身上伤口传来的剧烈疼痛,疼的龇牙咧嘴。在敌人来袭的第一时间,窦冲便从营帐冲出来了,原以为将是一番浴血死战,没曾想竟是全都被平时看着不起眼的赵大个子给吓跑了……老子的麾下,竟有这么猛的兵!窦千户激动了,连忙跑了过来,还没张口对赵玄黄表示慰问,忽听陆沉诧异道:“那人说的什么玩意儿?怎么一句也听不懂。”吴老海皱眉道:“好像是突厥话。”所有人俱是一震!突厥人!此地距离东境路途依旧极为遥远,突厥人是如何渗透进来的!而且又是如何知道大军的行踪轨迹的?察觉事情不好,陆沉急切问道:“你能听得出他们说的是什么吗?”“好像是撤……这里不是……帅营!”吴老海努力回忆,忽的猛然变色,惊声道:“他们要找的是帅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