扭头看向吴老海,陆沉道:“你不是常常说你那柄匕首如何锋利么,眼下正好能够派上用场。”吴老海有一柄匕首,据他说是当年和吐蕃人打仗缴获的战利品,乃是吐蕃锻造工艺最完美的杰作,削铁如泥,吹毛立断!李惊蛰几次想要看看,吴老海都当宝贝似的不肯给,故而这匕首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的那般锋利,直到现在还是个迷。吴老海闻言,不情愿的从腰间的牛皮套子里将匕首拔了出来,却是没有立即递给陆沉,拿在手中端量着,显然是舍不得。李惊蛰早就想见识见识这匕首是否当真那般锋利,只是每次都只能远观,而不可亵玩,眼下终于能得偿所愿,却见吴老海磨磨蹭蹭,顿时大怒道:“小气吧啦的,还能不还你!”将匕首从吴老海手中夺过,转而笑呵呵的交给陆沉,道:“陆大哥,您开始吧。”吴老海急道:“可得小心些,这匕首脆生的很。”李惊蛰讥讽道:“你不是说它削铁如泥、吹毛立断么,怎么还脆生的很,连人肉都割不动,只能说它是破铜烂铁,你就是在吹牛!”“你懂个屁!你那双没见过世面的招子,也能看明白我这把匕首的厉害!”别的事吴老海可以不和李惊蛰争执,可此刻见李惊蛰竟然敢质疑自己的宝贝匕首,顿时勃然大怒。旋即望向陆沉,说道:“陆参军,你只管下手,别说是割这蛮子的肉了,就是将他的骨头架子全都剁喽,用我这把匕首,也是轻而易举,不费吹灰之力。”那即将就要遭受酷刑的突厥人狂怒不已,阿盘天神的子民,此时此刻竟然被齐人当做砧板上待杀的鱼肉,这让他感受到莫大的耻辱!突厥勇士,只能战死!这种死法,他无法接受。奈何,却不得不接受。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。而旁边的那个突厥人,脸上的恐惧之色越发明显,甚至身躯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。陆沉忽然看向他,笑了一笑,露出洁白的牙齿,看上去人畜无害,可看在那突厥人眼中,却无异于如恶魔一般。“别着急,这个弄死之后,接下来就轮到你了。”陆沉冲他柔和的说道。那突厥人更害怕了。陆沉将一切看在眼中,笑意更深,突厥人也是人,也不是全都悍不畏死。扭头看向那个愤怒之极、似乎压根就不怕酷刑加身的突厥人,陆沉抬起匕首,贴在其面颊之上,轻轻的刮蹭着,笑道:“蛮人的血液,果然都是凝固的,刀都架在脖子上了,仍能面不改色。不过,你若真能挺过我即将对你施的酷刑,到那时我才敬你是条真的好汉。”“你要对我做什么!”“没什么,就是让你尝尝万蚁噬心的滋味。”陆沉轻松的道,转头对李惊蛰道:“去抓些蚂蚁,越多越好。”虽然不知陆沉到底要做什么,但李惊蛰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,不敢耽搁,连忙就去抓蚂蚁去了。陆沉回头看向那突厥人,微笑道:“趁这功夫,不如给你讲讲,你即将要经历什么。”诚如陆沉所想,没有人不怕死,尤其是即将要经历未知的残酷折磨而死!那突厥人狂吼道:“牙鲁库多!你杀了我!”陆沉摇头道:“不行,我这人素来讲诚信,说出去的话,犹如泼出去的水,说让你受尽痛苦而死,就不能言而无信。”“聊聊你的死法吧,你知道人的身上,哪块骨头最硬吗?我给你普及一下,是你头顶的头盖骨,不过无巧不巧,我手中这柄匕首号称能削铁如泥,正好可以将你的头盖骨捅个洞。”“知道为什么我要让人去抓蚂蚁回来么?咦?你的脸色变了,莫非是猜出来了,恭喜你猜对了,不错,我要将那些蚂蚁,全部都塞进你头盖骨那个被捅出来的小洞里。”“想象一下吧,无数的蚂蚁,在你的脑袋里爬来爬去,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肉食者,如果是的话,那么还得恭喜你,你的脑浆会被它们一点一点的吞噬殆尽。然后他们会顺着你的脑袋往下爬,爬进你的五脏六腑、四肢百骸……”陆沉缓缓的说着,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。而那突厥人已是额头冷汗直流了。一旁的吴老海听得毛骨悚然,他委实没想到,一向温文尔雅、和颜悦色的陆沉,竟然还有如此残忍的一面。就连赵玄黄也不禁眼皮直跳。陆沉暼眼瞄了一眼旁边那个相对于比较胆小的突厥人,见他此刻已是浑身剧烈颤抖,面容上满是恐惧神色,接近扭曲。看来效果还不错。他心下一笑,铁了心要将这个相对硬气的突厥人折磨至死,真实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杀鸡儆猴。那个“猴”明显已经快要被吓崩溃了。收回目光,落在眼前这只可怜的“鸡”身上,陆沉冷冷道:“你不是信奉阿盘天神么?在心里祈祷吧,让这个痛苦的过程能够缩短一些,灵魂快点被接引而去,因为一会儿无论你如何求饶,我都会视而不见,这是对你不识时务的惩罚!”那突厥人睚眦欲裂,嘶吼道:“牙鲁库多!牙鲁库多!”陆沉置若罔闻。正好李惊蛰回来了。“抓到了吗?”陆沉问道。李惊蛰得意洋洋道:“俺办事,陆大哥您放心。”为了装蚂蚁,李惊蛰委实下了血本,就一套军衣,还给撕烂了,撕下来的破布被他窝成一团,将蚂蚁装了进去,头部没系紧,能够看到许多黑漆漆的蚂蚁钻了出来。将装着蚂蚁的布团接过,陆沉目光一瞥,见李惊蛰的左边袖子少了一截,心中明镜,笑道:“辛苦了,记你一功。”握紧匕首,放在那突厥人的脑袋上,对准头盖骨的位置,忽然迟疑了。如此残忍的事,他毕竟是头一次干。甭管嘴上说的有多不以为然,可实际上他自己都快要吐了。可没法子,谁让这突厥人嘴硬呢。如果不给点厉害瞧瞧,恐怕很难从这两个突厥人的口中得到想要的情报。强忍着恶心,他咧嘴笑道:“你梦寐以求的痛苦时刻,终于到了。”匕首猛然插落!“啊!”那突厥人撕心裂肺的惨叫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