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速行进不过半日,便面临到阻碍。“前方是玛莫干部,是突厥最富有的部落。”在陆沉询问的目光下,虞箐淡淡说道。庞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旋即发号施令道:“将骆驼舍弃,只携带少量清水干粮,轻装简骑。一路冲杀过去,不可恋战!”“诺!”兵士们战意高昂,声震如雷。“杀!”庞通大喝。队伍如风卷残云,迅速奔袭至玛莫干部。同此刻突厥大多数部落一般无二,玛莫干部中的壮年男子亦多数被拉到了东境前线,眼下部落中大都是老弱妇孺,如何能抵抗得住大齐第一军炽羽军千余精英的铁蹄践踏。齐兵们挥舞着屠刀,犹如黑色的洪流,汹涌咆哮,势不可挡!“是齐兵!”“杀了他们!”“齐人竟敢踏入阿盘天神庇佑的荒原!”“杀!”蛮人多凶悍,突厥尤甚。面对齐兵们突然而来的冲袭,部落的突厥人纷纷拿起兵器,试图抵抗。奈何擅战的壮年男子太少,妇孺老幼再是凶悍,终究无法和齐兵们对抗。大齐第一强军,不是说说而已。尤其进荒的这千余铁骑,还皆是从炽羽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!玛莫干部的蛮人极多,可人数并不能弥补双方的实力差距。当然,蚁多咬死象,千余骑兵,并不能对这诺大部落形成绝对的碾压,伤亡亦在所难免。不时有齐兵被射杀,跌落马背,随即便被众多突厥人一拥而上,乱刀分尸!荒原上的蛮人,个个都是神箭手。与齐兵短兵相接,这些妇孺老幼绝非对手。可森然的箭羽,却能无情的收割着齐兵们的生命!这里的突厥人太多了,就算是全都引颈受戮,怕是都得杀上几个时辰。何况他们一直在激烈的抵抗。庞通一枪穿进一个突厥人的头颅,随即大喝道:“放火!”兵士闻言,将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点燃,扔向那些积累着突厥雄厚财富的帐篷。玛莫干部很快便沦为一片火海。遵循庞通命令,队伍并未恋战,随即扬长而去。队伍一路冲出十数里,才放慢速度。“原地稍作休整,清点伤亡人数后,继续行进!”庞通命令道。一场冲锋下来,虽然将玛莫干部近乎摧毁,但付出的代价,亦是沉重。死十六人,伤二十一人。即便战损比已然堪称大获全胜,可在未到达突厥王庭之前,便这般消耗,到时还如何与那镇守在王庭的五千兵对抗?经过这场大战后,队伍深入荒原的消息,想必很快就会被突厥王庭以及各部落所知晓。目的已经达到。不能再一路横推了。毕竟兵士们只有千余,若都消耗在那些小鱼小虾身上,等到面对王庭那个庞然大物时,恐怕会已无一战之力。庞通当即改变战法,说道:“避开那些部落,莫要主动冲撞,若无追击,不得恋战,火速往突厥王庭行进!”“诺!”兵士们得令。略做休整后,队伍旋即启程,直奔突厥王庭!……诚如庞通所料,齐军深入荒原的消息,很快便传到突厥王庭以及各部落。不过玛莫干部落传递给王庭以及各部落的信息,却是摸不准齐军究竟来了多少人马。玛莫干首领为了逃避部落被冲溃、财富被焚毁的罪责,甚至还夸大其词,对突厥可汗言道虽然不清楚齐军此行来了多少人,但目测最起码当不下一万之数!不下于一万的大齐铁骑……王庭以及各部落震动了,无不是惴惴不安。如今后方空虚,近乎所有的兵力全都在东境前线,就算是立刻抽调前线的兵力回防,怕也是来不及了。突厥可汗盛怒之下,依旧惩处了玛莫干首领,将其五马分尸,然后喂了狗。毕竟玛莫干聚集了突厥所有的财富,每在大雪封荒之前,突厥就是凭借这些掳掠来的财富,与齐人暗中通商获取过冬物资,方能苟延残喘,度过恐怖难熬的冬季。可现下那些财宝通通被付之一炬,部落以后还如何过冬?玛莫干部落就是整个突厥的罪人!首领自然难辞其咎。咬牙切齿的看着一群恶犬将玛莫干首领的尸体抢噬殆尽,突厥可汗图扎格依旧难消怒火,而更多的则是对齐军的恐惧。“立刻命令各部落,将能战的人全部调来王庭!”图扎格恐惧之下,已然慌张了。“可汗,若将能战者全都调来王庭,各部落形同虚设,那些齐人的铁蹄之下若至,岂不是都得被烧杀一空?儿郎们正在前线浴血奋战,为我们争夺未来能够栖息繁衍生存的净土,回来后若再也看不到亲人孩子,我们如何能对得起他们。”劝谏的名叫拔都,乃突厥部落的智者,在那女齐人没来做军师前,他就是图扎格的智囊。图扎格坐立难安道:“可惜军师还未从前线归来,若有她坐镇,王庭定然无虞!”拔都没有立刻说话,而是有些悲哀的看着图扎格。这位荒原上最高贵、最桀骜的狼王,终究是老了啊。竟然直到此刻,还寄希望于那个女齐人,甚至将其当做救命稻草!谁能想到,这个曾经意气风发、睿智铁血的狼王,这个以雷霆之势横扫荒原统一各部的图扎格,如今面对齐人入荒,竟会这般惊恐不安?甚至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将那股齐人歼灭,而是盼望那个女齐人能速速归来?齐人有句话,拔都一直奉为至理名言,那就是“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!”可拔都不敢对图扎格说。图扎格已经被那女齐人迷了心窍了,被她织造的美好幻象所迷惑,满心想着的都是入主大齐江山,甚至横扫列国,君临天下!即便在那女齐人的指挥下,狼军在东境取得了极大的战果,神出鬼没,无往而不利。可拔都依旧认为,这都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。战场上,一时之得失,并不意味着就能决定最终的胜负。只要大齐稳住阵脚,以其雄厚国力,突厥如何能与其对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