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各司其职去吧。”“诺!”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,众鹰卫便重新隐匿于黑暗中。这几个鹰卫明显都是好手,能从现如今的督监院中将他们挑出来,可见黄安的的确确是用了心的。陆沉随即正要扭头回府,偶然一瞥间,竟是发现远处竟有条黑影刷的掠过,速度奇快无比,就像是暗行在漆黑深夜中的幽魂鬼魅一般!回到各自原点继续潜伏的督监院鹰卫,貌似并没有发现那黑影的动向,未随之作出任何反应。陆沉微微皱眉,唯恐又是钱谨派来的杀手,以防打草惊蛇,并没有叫出鹰卫,随即迅速追了上去。可到了黑影出没的地方,却是再不见其踪迹,陆沉四处搜寻,都一无所获,正想再往别处看看,却听邻近的一座院子里,突然传出开门的声响。“没带尾巴吧?”问话的是个男人,声音沙哑,有些生涩笨拙,像是异族人。“应该没有。”回答的是个女子,神州话同样生涩。很快门扉吱嘎关上,陆沉耳力颇聪,依稀能够听到那男人又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,像是……倭国话!还真他娘的是巧,刚听鸢鸢说倭国人貌似在京都有所企图,正被官府通缉,结果晚上便撞见两个疑似倭国人的人神秘兮兮,好像有何见不得人的事。陆沉好奇心起,微一提气,爬上高墙,见院子里空无一人,漆黑静谧,唯有前方房屋中亮着昏黄的光芒,当即轻身落下,悄然掠到墙边,屏住呼吸,附耳去听。堂堂督监院副院长,此刻就像是轻车熟路的飞贼,趴起墙根,屋子里的人愣是没有丝毫察觉。只听房屋中传出声音道:“没想到潜伏在大齐京都如此之久,最后竟因桃渚妍迷恋大齐男子,导致功亏一篑!现在满城都在搜捕我等,德康大人交代给隐杀流的任务,恐怕将就此失败。”“事情兴许没有想象的那么遭,服部大人,想要胁迫大齐发兵攻梁,未必就非得在大齐皇帝身上做文章,我们只消继续隐藏,伺机而动,总能迎来机会挑拨齐梁关系。”“我等能等得,只怕德康大人等不得。梁帝那个小王八蛋为了与其母后争权,听信奸臣怂恿,彰显武力,攻打咱们东瀛国,现下只怕德康大人已然将要支撑不住了,再等机会,本国必将覆灭于梁国的铁蹄之下!”“那依服部大人您的意思?”“只有抓住大齐皇帝,以此胁迫齐国出兵攻梁,才能解决本国危机,我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了,齐帝既然不出宫,我们便进宫!”“进宫?服部大人您的意思是,入皇宫将齐帝抓走?”“如今之计,也只能是这样了,你立刻联络所有躲藏在京都的隐杀流忍者,让他们听我计划,准备入宫去抓大齐皇帝!”听到这里,陆沉不由一凛,这倭国人还真敢想啊,入宫去抓文帝?简直是异想天开!不过看来,这倭人也真是被逼得狗急跳墙了,原来潜伏于京都的用意,是想要抓住文帝,以此来胁迫大齐发兵攻梁,解倭国正受梁国攻打之难。这是哪个蠢蛋想出来的?陆沉不由纳闷,与其煞费苦心来齐密谋抓齐帝这等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,为何不去梁国,让梁赵太后阻止小皇帝萧蘅对倭国用兵?梁帝萧蘅既然是为了和其母后争权,才彰显武力攻打倭国,赵太后必然不会视若无睹,任其威风,怕是早就想阻止了,这些倭国人只要不蠢,到梁国略施小计,恐怕倭国之危便能解。陆沉实在是想不通倭国人到底都是什么猪脑子,放着捷径不走,非得绕道来齐国,而且图谋地还是抓齐帝李元亓……这可能么?大齐皇城戒备森严,怕是就连只鸟都飞不进去,就凭这些装神弄鬼的隐杀流忍者,也想潜入进去,抓住文帝,全身而退?在定远侯的记忆中,隐杀流是倭国第一流派,据说当代的领军人物叫做服部一藏,受命于幕府将军德川不康手下,其乃倭国第一忍者,亦为第一武士,乃德川家臣之首!难道这个“服部大人”,就是服部一藏?那个女人呢?又是什么来头?陆沉愈发好奇,不再安心附耳倾听,悄然直起身子,手指蘸了点口水,将窗户纸捅破,然后眯着眼向里面看去。屋中只有两人。男人身材魁梧,却是矮小,和侏儒没什么两样,腰间挎着一柄长刀,个子不高,竟是有些威风凛凛。而那女人相较于男人,则要高的多了,和大齐女子无甚两样,身材窈窕,姿色绝美,顾盼生姿,隐有媚意,即使无意之间,亦似能摄人心魄。陆沉一震,只看那女子一眼,便立时想起,当日和鸢鸢去牙市街买下人,所看到的那个被囚于牢笼中的倭国女子,竟正是眼前这位!当初就觉得这女人不一般,没想到果真如此!“服部大人,还请你三思,入皇宫去抓大齐皇帝,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”那倭国女人摇头说道。那姓服部的倭国男人沉声道:“花月间,你只管听令行事,成败与否,皆有我一力承担!”“可隐杀流精英全部都在京都,倘若失败,隐杀流将不复存在!”“神州有句话,皮之不存,毛将焉附,你难道以为梁国灭了本国,我等潜伏在京都,就能独善其身吗?现下大齐官府四处在通缉我们,我们唯一能做的,就是孤注一掷,即使全军覆没,也算是尽了职责,维护了隐杀流的荣耀!”那名为花月间的倭国女子被说服了,神色变得坚定起来。男人冷笑道:“况且事情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,大齐皇城虽然守备森严,但我早已将舆图弄到手,只要避开守卫,谨慎行事,我服部一藏还未宝刀老钝,再加上你这个隐杀流当代最杰出的年轻忍者,抓走大齐皇帝,当如探囊取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