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瀛遁术,齐人何曾见过,众鹰卫面面相觑,只觉不可思议,尽皆惊异万分。“障眼法而已,不必大惊小怪,这倭人想必还没跑远,出一人去报京兆府,余下的全都给我追。”流血没有及时止住,陆沉头脑晕眩,声音都虚浮无力起来。鹰卫得命迅速向四周散去。留下一个鹰卫将陆沉搀扶住,见陆沉摇摇欲坠,脸色惨白如纸,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支瓷瓶,说道:“大人,这是督监院秘制的金疮药,对于止血有极好的效用,属下这就给您敷上,先将血止住,然后再送您到医馆疗伤。”在鹰卫的搀扶下,陆沉坐到磨盘上,任由鹰卫将衣服撕开,从瓷瓶中倒出灰色粉末敷在伤口上。金疮药接触在伤口的瞬间,陆沉不由疼得闷哼一声,额头青筋暴起。“大人,您不要紧吧?”鹰卫紧张问道。陆沉勉强笑道:“没事。”心下却是怒火磅礴,对那服部一藏委实恨得咬牙切齿,不由暗暗发誓,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督监院的秘制金疮药果然是非同凡响,才不到半刻的功夫,血便止住了,鹰卫说道:“属下这就扶大人您去医馆。”陆沉摇头道:“不用,你立刻到督监院,将此间发生的事告知顾岫泽,让他立刻派人手过来。这伙倭人不是一般的倭人,而是皆都出自倭国隐杀流,方才那个,名为服部一藏,更是倭国幕府将军德川不康的头号家臣,此番来齐,是想要对陛下不利,然后迫使我大齐能够发兵攻梁,以解倭国正面临的险境。”鹰卫闻言骇然,京兆府虽然刚张贴的告示,通缉城中所有倭人,但究竟为何,却是没有说明,原来倭人竟是想对宫中的陛下不利,这可真是滔天大事!不敢耽搁,鹰卫拱手道:“属下这就去办。”陆沉点头。院中只剩下他一人,不过他倒是不怕那服部一藏胆敢去而复返,只闭目运功,以《楞严经》神功来修复刀伤,静静坐等顾岫泽带人过来。顾岫泽估摸也是没敢耽搁,小半个时辰后,便带着数十督监院鹰卫赶来,一同来的还有黄安,而另一位身着署尊服饰的,陆沉却是从未见过。见陆沉浑身是血,众人面色一变,顾岫泽连忙跑了上来,便要搀扶陆沉,“大人,您得赶紧就医。”连素来不趋炎附势溜须拍马的狂生都如此焦急,表示担忧之情,黄安岂能让他专美于前,脸色变得难看之极,猛然一踱脚,暴怒道:“那倭人竟敢将大人伤成这样,非得将其抓住千刀万剐不可!”“已无大碍,先办正事。”陆沉推开要来搀扶自己的顾岫泽,说道:“那服部一藏,监视我已久,早就想要对我不利,结果今日被我碰个正着,为防他卷土重来,你先派队兄弟,继续潜伏在这周围,其他人,则都随我去京兆府。”顾岫泽是一介书生,哪里见过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,眼见陆沉虽然血已止住,但脸色却实在是惨白的可怕,担心道:“大人您还是先到医馆疗伤吧,捉拿那伙倭人,自有京兆府,并非督监院职责所在,如果您实在放心不下,自有我等去京兆府,协助京兆府官差搜捕倭人,您还是莫要再奔波了。”陆沉冷冷道:“这事儿既然被我撞见,自然由我来管,去京兆府也只是让京兆府出人协助,不将这伙倭人揪出来,我岂能罢休!”顾岫泽一愣,没想到陆沉竟是打的这个主意。黄安凑了上来,拱手道:“院长被那倭人打伤,卑职委实怒火难抑,若不将那群倭人揪出来杀个干净,督监院颜面何存!”没曾想这溜须拍马的黄安,竟然也有如此杀气腾腾的一面,陆沉不禁对他刮目相看,思虑片刻,说道:“我已另派人报知京兆府,此刻京兆府想必已经倾巢出动了,不过咱们督监院既然也要管这件事,让京兆府派人协助,只怕京兆府不会答应,也罢,黄署尊,你先带一队人出去搜寻,只要遇到倭人,一定不可马虎大意,东瀛隐杀流,尔等想必是听说过的,要避免无谓的伤亡。”“卑职遵命!”黄安随即风风火火带领一队人出了院子。陆沉看向那个陌生的督监院署尊,笑道:“你就是薛吾吧。”“正是卑职,参见大人!”薛吾拱手道。陆沉点头道:“你也带一队人,去搜寻倭人,告诫给黄署尊的话,原样也给你一遍,但遇倭人,决计不可马虎大意。”“卑职领命!”薛吾也带着一队人匆匆离去。看着院子里只剩下不到二十个鹰卫,陆沉问道:“督监院就只有这点人手了吗?”顾岫泽忙道:“出来的匆忙,故而只有这许多,三署署尊正在院中召集人手,等待大人您的调派。”“就这些吧,派十人潜伏在这周围,其余人皆随本官出去,搜捕倭人。”“是!”……督监院这头沉睡的巨兽,时隔多年,终于露出嗜血獠牙,而被视为盘中餐的,非周边蛮夷,亦非朝中政敌,而是海外倭人。而早在陆沉之前,京兆府便已获悉倭人潜伏在京中是想要对皇帝不利,但为免造成城中动**,给倭人可乘之机,这才没有大张旗鼓的进行全城搜捕,只是封锁四方城门,张贴告示通缉,同时等待文帝下发旨意。可文帝的旨意还没下来,隐杀流的头领服部一藏便露头了,京兆府闻讯再也无法静坐,府尹梁琛旋即开始下令进行席卷全城的大搜捕,誓要在明日宫禁解除之前,便彻底解决这些倭人祸患!寒冬腊月,夜色深邃,可却并不宁静,反而喧嚣的紧,大街小巷,全部都是举着火把的官差衙役,走街串巷,出入人家。而在京城最有名的妓院玉华楼中,花月间身着轻纱,坐在窗沿边,望着底下的熙熙攘攘,秀眉微颦,喃喃说道:“服部大人暴露了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