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你你……你大胆!”计无成颤抖着声音道。陈幸之一抬手,目光凶狠的犹如要吃人般,“你可知老夫活了这大半辈子,还没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威胁老夫!”陆沉微笑道:“是上柱国威胁陆某在先,怎的只许州官放火,不许百姓点灯?上柱国也太霸道了些。”陈幸之哼道:“向来只有老夫威胁别人的份,还谁人敢威胁老夫。”“凡事总有个先例,以前没有,那是上柱国没有遇到陆某。”陆沉淡然说道:“实不相瞒,陆某最厌恶的就是受人威胁,无奈上柱国正好触碰到了陆某的底线,陆某也只能是以彼之道、还施彼身了。”陈幸之大怒道:“你以为老夫这上柱国府是什么地方?岂容你造次!”陆沉哈哈笑道:“这就怪不得陆某了,上柱国以礼待我,我必以礼报之,奈何上柱国非要将气氛搞得如此剑拔弩张,张口就要陆某无法活着走出豫衡城,上柱国,你不妨试试,看是陆某先死在城中,还是你先死在陆某手下!”许樵气得浑身直发抖,可他不敢轻举妄动,陆沉一掌便将陈阀第一高手栾寒寺打伤,武力当真可谓是骇人听闻,所以他丝毫不怀疑陆沉乃是虚张声势,只能任由陆沉逞凶。计无成慌张之下,尖声大喊道:“来人,快来人!”很快,房间就被无数披坚执锐的兵士团团围住。仗着人多势众,陈幸之冷笑道:“陆主使,你即便武功盖世,可人力有尽时,双拳难敌四手,老夫府内八百精兵,你能从容逃出去么!”陆沉端起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,然后痛快的“啊”了一声,说道:“顾忌不了那么多了,上柱国让陆某打道回府,陆某是断然不会答应的,如若上柱国非得要陆某的性命,那陆某也只能是鱼死网破了。陆某确实无法将八百精兵杀绝,可在弹指之间,取上柱国的项上人头,自问还是轻而易举的。况且恕我直言,待取了上柱国的脑袋,上柱国这八百精兵,未必就能拦得住我!”陈幸之从来没见过如此狂妄之人,向来是他视别人如蝼蚁,可没曾想有朝一日,竟会有人视他若草芥,自信满满取他性命,仿佛如探囊取物!他怒火中烧,可又不敢打这个赌。没法子,陆沉表现出来的武力太惊人了,一掌便将陈阀第一高手打得重伤昏迷不醒,实力之恐怖,简直是耸人听闻。他自衬也是身经百战,可却也没把握能接下陆沉那可怕的一掌。虽然早就知道陆沉被誉为北齐第一勇士,必然悍勇非常,可没想到到底还是低估了,一掌击败栾寒寺,这是什么概念?要知道,栾寒寺不止是陈阀第一高手,即便是放眼整个东晋,也是能排上号的。而对付栾寒寺这等高手,陆沉只用了一掌……绝对碾压的一掌!陈幸之岂敢与陆沉赌命?他自衬多半自己要输。“上柱国,我奉劝你,千万不要有逃的心思,除非陆某安然出了你这座上柱国府,不然只消你有一丝想要逃的举动,陆某就会立刻将你掌毙当场。”虚张声势,陆沉还是比较驾轻就熟的。既然已经完全撕破脸,那么就得完全占据主动,以居高临下的口吻,去蔑视在场的每一个人。这个时候,千万不能胆怯,气势也不能弱一分,否则难保不会被觑出马脚。陈幸之钢牙咬碎,某个瞬间险些便要与陆沉玉石俱焚,可终究是爱惜性命,不敢冒这个险。一命换一命,对于陈幸之来说实属赔本买卖。其实陆沉离不离开豫衡城,对于这位上柱国来说,也没有多么打紧。可眼下的问题是,他陈幸之的颜面已经被踩在地面碾得一文不值,他得找补回来,否则以后还如何统御部下?还不惹得皇室,还有其他世家门阀耻笑!“陆主使,当真是艺高人胆大,可你想过没有,纵使老夫今日放你出这个门,可你铁了心不想立刻离开豫衡城,今后就不怕明枪暗箭?你要知道,这毕竟是东晋,而不是你大齐!你即便武功盖世,但面对我陈阀,亦是螳臂当车!”陈幸之咬牙切齿,额头青筋暴起。他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!整个上柱国府,竟然被陆沉一个人给吓住了!这简直是从未有过之事。可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冒险。陆沉就这么随意的躺坐在椅子上,甚至悠闲的举杯小酌美酒,嘴角溢出淡淡的笑,说道:“ 上柱国说得确是实情,可那又如何?陆某乃齐国主使,若在你晋国京都死于非命,或者说,今日便死在你上柱国大将军的府邸,我齐国自然会替陆某讨回公道。”“说句难听的话,虽然同为天下四大雄国之一,可贵国的实力,早就已经被我齐国甩得老远,我齐国兵强马壮,上下一心,到时一旦发兵,上柱国,你认为贵国能够抵挡得住么?而作为我齐国发兵的始作俑者,上柱国你即便贵为东晋第一门阀的掌舵人,想必处境也必定艰难。”“届时宇文皇氏,还有那些与你陈阀面和心不和的世家门阀,都会发兵征讨你,然后提着你的脑袋,乞求我大齐收兵,平息我大齐的怒火。”陆沉把玩着酒杯,漫不经心的说着,“上柱国啊,何必将自己放在火尖上烤呢,你与陆某之间,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,闹到这等玉石俱焚的地步,对你有何好处?”陈幸之冷冷道:“你吓唬老夫?”陆沉摇头道:“岂敢,陆某只是在说上柱国一意孤行将会引发的后果。陆某知道,上柱国意欲让我大齐使团打道回府,不过是为了给你们的陛下添堵罢了。可上柱国你想过没有,你在东晋无人敢惹,即便是皇帝,都得看你的脸色,可惹恼了我大齐,我大齐举国之力,发兵复仇,上柱国你到时还能独善其身么?怕是整个晋国都会受你连累,成为四雄中第一个被灭的国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