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说道:“我怎知道,告诉你后,你会不会食言。”牧风谷急怒道:“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!你若不说,信不信,我现在就送你上西天!”陆沉哈哈笑道:“左右都是一死,无论如何也不能便宜了你!”牧风谷大怒,想要一掌拍死陆沉,可却又舍不得,沉吟半晌,忽然嘿然一笑道:“想死?没那么容易。我将你带走,有的是时间慢慢拷问,不怕你嘴硬。”说着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躺在地面的花月间,叹道:“可惜,如此尤物,到底没能有这露水姻缘。小娘子,莫要怨我,相较于极武之道,你也只能是往边儿上靠靠了。”转身看向陆沉,狞笑一声,一掌劈在陆沉的脖子上。陆沉顿时晕厥过去。……当陆沉再次醒来,已是在一个幽深的山洞中。只觉脑袋昏昏沉沉,他用力的敲了敲脑壳,忽然发现,内伤竟是减轻了许多,想来是那牧风谷怕自己死了,特意给自己治疗了伤势。洞中不见牧风谷的人影,陆沉勉力站起,便要向洞口走去,却听牧风谷的笑声从洞外传来,“你总算是醒了,快,将极武心法说与我听,不然让你生不如死!”话音未落,牧风谷迫不及待,窜入洞中,直向陆沉的喉咙扼去。陆沉想要抵挡,奈何伤势未愈,行动迟缓,瞬间便被牧风谷制住,脸色憋的通红。“陆侯爷,我知道你嘴硬,不过这里荒山野岭,谁也找不到,我也不着急,咱们慢慢玩儿,看看你能忍受到几时!”牧风谷说罢,内力一吐,陆沉浑身顿时如遭受雷击一般,猛地一阵剧烈颤抖,像是被针扎一般。强烈的刺痛感持续好一阵子,方才渐渐退去,陆沉业已是汗流浃背,喘息说道:“你莫非是想要严刑拷打不成?这可着实不是大丈夫行径。”牧风谷哈哈大笑道:“我若是光明磊落,又何至于被赵玄黄那般憎恨?不妨告诉你,我这个人,从小就阴险得很,坏的令人发指,什么丧心病狂、伤天害理之事,我都做得出来!严刑拷打?不过是等闲而已!陆侯爷,若你不识抬举,我可是有更狠的手段在等着你。”陆沉叹道:“咱们之间,又没有血海深仇,就不能平心静气好好说话?说不准聊得投机,结为八拜之交,我一高兴,不用你拷问,我便将极武心法告诉你了。”牧风谷面色渐冷,“陆侯爷是拿我当做傻瓜不成么?废话少说,从现在开始,我将以一百种不同的手段折磨你,只要你一日不开口,我便一日不会让你好受!你若识相,就趁早说出来,免得受皮肉之苦。”陆沉佯装面露惊恐之色,再三犹豫之下,仿佛认命一般道:“好吧,我承认,我这个人,贪生怕死,受不得折磨,不过作为交换,我将极武心法背诵于你听,你可得放了我。”他忽然如此痛快,牧风谷不由起疑,目光锐利,审视陆沉,不确定这其中是否有诈。陆沉苦笑道:“事到如今,我已是你砧板上的鱼肉,任你随意宰割,你难道还怕我会掀起什么风浪?若你觉得我是在耍花招,还不如一掌拍死我直截了当,免得我不说不是,说了,你还不信。”牧风谷沉默半晌,冷笑道:“你且先将极武心法说出来,是真是假,我自有评断。”陆沉正色道:“你得发誓,以防你得到极武心法,却不遵守诺言,杀人灭口。”牧风谷也不磨蹭,直接竖指说道:“我牧风谷发誓,只要你交出极武心法,我必饶你一命,若是食言,就让我五雷轰顶,不得好死。”发完誓便在心下暗暗冷笑:“蠢货,我说饶你一命,可没说不将你弄个生不如死!”牧风谷这种人的誓言若是能信,怕是母猪都能上树,陆沉何等精明之人,自然不会轻信,事实上他不过是在设计罢了,至于能不能奏效,就要全看天意了。他当即点头说道:“好。”牧风谷着急道:“还不快将极武心法说出来!”陆沉道:“其实所谓的极武心法,并非是以文字表述,而是行功之道,按照赵玄黄的说法,只要以此法行功周天,终有一日,便能成就极武,吹气成箭,掌落山塌!”吹气成箭,掌落山塌,这不就是本门世世代代所追求的极武之道么!牧风谷隐隐信了两三分,急忙催促道:“恁地啰嗦,还不快将如何行功画出来!”陆沉点头,四处看了看,最后从燃尽的火堆中拾起一块烧焦的木头,在石壁上画了起来。废了好一阵子功夫,他才画完最后一笔。只见他画的乃是人体经络穴道,以线串连,看似复杂,但在牧风谷这等尤在宗师级之上的高手眼里,却是简单明了,一览无遗。牧风谷瞪大眼睛,看了起来,眸子中仿佛泛着狂热的色彩。看了许久,他忽然沉声道:“怎的竟似少点什么?小子,你有保留!”陆沉咳嗽一声,笑道:“人心叵测,我也得留一手作为活命的本钱,你说的不错,这图,我只画了一半,不过这就是极武之道的上半部,并不影响你修炼。你大可以先练练试试,如果觉得这并非极武法门,再杀我也不迟;而若是觉得我并非诓你,还望你遵守誓言,将我放了,等我到了安全地方,自然会派人将极武法门的下半部送给你。”牧风谷再次将目光落在墙上的图画之上,听得这墙上画的,竟是只有半部,不由心中愠怒,不过却也不急,只要一日将陆沉捏在手里,他便自衬早晚能得到极武法门的下半部,眼下需要做的,应是先证实这极武法门的真伪。他武功修为放眼天下,怕是也就仅次于赵玄黄,且身兼百家之长,同赵玄黄一般,通晓天下武功,眼力自然而然也是非同凡响,这墙上的极武法门,到底是不是陆沉随手画出来诓他的,他自衬定能分辨得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