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想着骑快马回返京都,可到了马贩子那儿,才想起身上所有的银票全都给了韩家,陆沉不由犯了难,总不能纯靠两条腿走回京都,可惜来时从山贼土匪手里抢得那两匹快马留在了城外,想必早就被别人给牵走了。正是犯难间,赵玄黄道:“到平安当铺,找申屠前辈借马。”申屠……这可是楚国贵族的姓氏!陆沉早就想到那平安当铺的掌柜绝不简单,没想到竟是楚国贵族!“申屠……那位老掌柜,难不成竟是楚国的贵族?”陆沉奇道。赵玄黄道:“算是吧,申屠前辈所在的申屠家,在西楚也算是名门望族,尤其于江湖上,备受尊崇。只可惜,树大招风,惹得小人眼红,申屠前辈阖家被杀,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。那些杀手一路追杀,申屠前辈千里逃亡,直逃到这青州来,为我师傅所救,就此与我铁剑门结下渊源。申屠前辈看淡江湖,索性留下来隐姓埋名,经营当铺过活。说来不怕你笑话,我铁剑门还要常靠申屠老前辈救济,不然只怕难以为继。”陆沉纳闷道:“阖家被杀,老掌柜就未想过找出仇家,报仇雪恨?”赵玄黄道:“申屠前辈曾说过,那些杀手,如果不出意外,皆出自于黑衣楼,可那件事没过多久,还没来得及申屠前辈细查,找黑衣楼报仇,黑衣楼便不知为何在江湖上迅速销声匿迹,申屠前辈寻不到黑衣楼的杀手,自然便无法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,心灰意冷之下,索性便留在了长宁府,不再过问江湖事。”他说着,看了陆沉一眼,说道:“前一阵子,黑衣楼貌似又重出江湖,可还没等申屠前辈有所行动,便被你给剿灭了。”陆沉苦笑道:“如此说来,倒是我耽误了申屠老掌柜的报仇大计了。”沉吟片刻,说道:“不过虽然已经不能从黑衣楼的身上查出什么来,但纵使那幕后之人隐藏再深,终究也会浮出水面。”赵玄黄微微讶然道:“你有办法?”陆沉笑道:“也算不上什么办法,不过是引蛇出洞。那指使黑衣楼的幕后之人既然残忍到要杀申屠老掌柜全家,想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,就是其中有何不为人所知的隐情,申屠老掌柜逃过一劫,那人岂能安心?只要申屠老掌柜露出蛛丝马迹,那人势必还会派人再来,甚至亲自出马,虽然不知道老掌柜武功怎么样,不过身边有我……主要是你坐镇,就算是李青衣来了,也得折在这里。”赵玄黄只觉这是个好主意,虽然申屠老掌柜看似业已心灰意冷,可全家几十口的血海深仇,老掌柜岂能真的忘却?若能真的帮他寻出幕后之人,报了这份血仇,那当真是再好不过。“如何引蛇出洞?”赵玄黄问道。陆沉说道:“申屠家既然曾是西楚的名门望族,想来知道申屠老掌柜的人不在少数,他隐姓埋名,突然失踪,恐怕有许多人都想知道他的下落。咱们只要派人到西楚放出风声,就说有人看到申屠老掌柜就在青州,那人若是得知,就算怀疑有诈,可为了保险起见,不亲自前来,也得派人来一探究竟。”赵玄黄连连颔首道:“好办法。”陆沉道:“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,咱们待会儿便与申屠老掌柜商量商量,只要老掌柜同意,我立刻便派人去西楚散布风声。”赵玄黄道:“好,不过这件事不该将你牵扯进来,你只消派人放出风声就好,然后你便先行回京,待我帮申屠老前辈解决完事,便去京都找你。”陆沉笑道:“你我关系,还这般客气。我会写封信,给家中报平安。等帮申屠老前辈报了血海深仇,咱们再一齐回京也不迟。”赵玄黄没有执意,点了点头。到了平安当铺,将路上合计如何引蛇出洞的事对申屠老掌柜说了,申屠老掌柜闻言默然良久,忽地长长一叹,说道:“这是老夫的事,岂能连累二位。”陆沉笑道:“老掌柜莫要推辞,若非老掌柜告知我赵大哥所在,我恐怕还被牧风谷捏在手心里逃不出来呢,我这人素来知恩图报,若不为老掌柜做些什么,只觉亏欠。”赵玄黄紧跟着点了点头。申屠老掌柜再无犹豫,抱拳道:“好!如此,就多谢二位了!”陆沉说道:“我这就去联络本院鹰卫,将事情都安排好,老掌柜只等着请君入瓮,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就行了。”“鹰卫……”申屠老掌柜一怔,随即吃惊道:“你是督监院……”陆沉点头道:“正是督监院院长陆沉。”申屠老掌柜震惊非常,早就看出陆沉非同寻常,却没想到竟就是当今大齐最有权势的侯爷,令列国闻风丧胆的督监院院长!陆沉随即便去张罗了,先是写了一封家书,给家里报平安,然后又吩咐长宁府的鹰卫,回京后,送完家书,便立刻到督监院,让仇厉派人到西楚散布申屠老掌柜在青州的消息。这一去,京都再派人到西楚,等得西楚那边来人,最快也得两三个月的功夫,闲着也是闲着,陆沉索性终日随赵玄黄练起功来。他能有如今之造诣,也是稀里糊涂,没有下过什么苦功夫,于武道甚至还称得上是门外汉,也就《楞严经》以及劈空掌浸**颇深,凭借着这两门神功绝学沛然莫御的威力,对待等闲之辈,他可以摧枯拉朽,横推就是,可若碰上四大宗师那般级别的人物,就显得捉襟见肘了。按照赵玄黄的说法,如今他的内力,已不在四大宗师之下,可若真格与四大宗师任何一位对上,都是必败无疑。因为他的底蕴,远远没有四大宗师深厚。能够成为宗师级别的高手,必定是经过千锤百炼,而陆沉的根基,却太过浅薄,远没有宗师级别高手那般手段层出不穷,在内力没有对宗师级高手形成压倒性的优势之前,他绝无取胜可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