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沉一怔,不过随即便恍然道:“你都听说了。”绫华公主轻点螓首,幽幽问道:“你会去吗?”陆沉道:“陛下将定远军交给我,自然是想着要让我为大齐开疆拓土。”绫华公主神色郁郁,没有说话。陆沉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,说道:“不必为我害怕,打仗而已,我会活着回来的。”绫华公主情绪低沉道:“近来父皇的脸色,愈发难看的紧,他的身体,貌似很不好……父皇强行立愗贞为储,朝野有无数的声音反对,父皇在还好,还能将那些声音压下去,可一旦父皇……”她抬起头,看向陆沉,泪光盈盈道:“陆沉,你千万不能出事,否则我们母子……”陆沉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,说道:“我说过的,我不会有事的,没有看着愗贞长大成人,我就算是死,也闭不上眼睛。”“嗯。”绫华公主又将螓首依偎在陆沉的怀里。院外,洛逊一如既往,正趴着墙角。只是离着太远,屋子里面的对话,他却是听不太清。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心生怒火,一拳狠狠敲在墙上,皮开肉绽,渗出血来,可他却仿佛不知疼痛似的,唯有面色狰狞,森然说道:“奸夫y妇,我洛逊岂能让你们好过!看着吧,你们两个即将就要身败名裂,遭万人唾骂!我要让你们知道,欺辱我洛逊的下场!”他看向一旁的李全,说道:“去,将我的官袍找出来,明日,我要去上早朝!”李全一凛,心知洛逊想要干什么,但还是遵命道:“是。”翌日。早朝。文武百官,针对赋税、军事等项,讨论不休。冷不防有个小太监进来禀报道:“陛下,驸马爷洛逊,说要要事,需当面禀报给陛下。”文帝眉头一皱,说道:“何事非得挑在这个时候来向朕禀报,让他到御书房等朕。”那小太监说道:“驸马爷说了,是天大的事,如果晚了,就来不及了。”“天大的事?”文帝沉吟片刻,不耐烦地一摆手道:“宣。”“宣——驸马爷洛逊觐见!”随着那小太监的尖锐声响起,洛逊身着官袍,缓缓走入大殿。他走到中央,下跪磕头,“儿臣叩见父皇。”文帝道:“有什么天大的事,速速说来。”洛逊突然泣不成声,狠狠磕头道:“请父皇……为儿臣做主……”文帝心中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,可还等得他说些什么,洛逊紧跟着便又大哭说道:“公主殿下,与定远侯陆沉……在驸马府……做出那等事,儿臣只能来求父皇为儿臣做主!”轰!犹如一道惊雷降下,满朝文武,无不一震。文帝顿时双目瞪圆,猛然起身。“你……”文帝指着洛逊,差点没气死过去。“你在胡说些什么!”文帝大喝。洛逊委屈巴巴道:“儿臣所言,句句属实,自儿臣与公主殿下成婚后,定远侯陆沉,便时常来驸马府,与公主……私通,起初还只是偷偷摸摸,后来干脆便明目张胆了。儿臣知道,公主殿下,不喜欢儿臣,而是喜欢那陆沉,可无论如何,公主殿下,终究是儿臣的妻子,儿臣岂能忍受如此奇耻大辱……可公主殿下,地位尊贵,那陆沉,更是权倾朝野,儿臣是一个也得罪不起,所以只能来求父皇,给儿臣一个公道,还是陛下恩准儿臣与公主殿下和离!”满朝愈发如烧开了锅,剧烈沸腾。文帝两眼一黑,差点没站稳。冯吉赶忙上去将他扶住,情急之下,对洛逊怒斥道:“驸马爷,你怎敢胡说八道,你想气死陛下么!”洛逊愈发的委屈,眼泪婆娑,说道:“儿臣知道,儿臣出身低微,配不上绫华公主,可儿臣也是个男人,岂能忍受此等羞辱!当初公主殿下怀着陆侯爷的孩子,嫁给儿臣,儿臣还想着,只要公主殿下从此能一心一意,与儿臣琴瑟和鸣,儿臣便心满意足了,可没想到,殿下她……”这番话更是让满朝震惊之极。当初公主殿下怀着陆侯爷的孩子……难道……百官看向上面的李愗贞。而李愗贞睁着无辜的大眼睛,似乎突然听懂了什么,哇哇大哭起来。冯吉也是惊骇难当,看向一旁的小太监,气急败坏道:“还傻站着做什么?还不快将太子抱回去。”那小太监一凛,赶忙将李愗贞抱起离去。文帝浑身都在颤抖,余光凶狠,怒视洛逊,似乎恨不得将洛逊千刀万剐。洛逊不敢抬头,又是将头往地上狠狠一磕,以极度委屈的口吻说道:“儿臣死罪,知道说出这番话,会使公主殿下的名誉受损,使皇室的名誉受损,可儿臣断然无法忍受,妻子与外男私通!若父皇恼怒,尽管斩了儿臣,也好过儿臣屈辱忍受,生不如死!”文帝终于忍无可忍,狂怒道:“拖下去,拖下去!斩了,斩了!”禁卫立时踏前一步。冯吉忙道:“陛下,息怒啊,息怒!”文帝胸膛猛烈起伏,面沉如水,扫了一眼百官的反应,深吸一口气,说道:“洛逊,你失得什么心疯,竟敢污蔑公主殿下清白!现下你立刻给我滚回府中,闭门反省,等候处置!”洛逊面色一变,抬起头,叫嚷道:“父皇,儿臣敢对天发誓,句句属实,绝无虚言啊!”文帝暴怒道:“滚!”冯吉看向那些禁卫,急道:“还不快将驸马拖下去!”禁卫们赶忙上前将洛逊架起,往殿外拖去。洛逊仍然不依不饶,大声说道:“儿臣若说一句谎言,甘愿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!请陛下为儿臣做主!”声音渐远,满朝鸦雀无声。百官仍没有从震惊中脱离出来。文帝扶着龙椅把手,大口喘息两声,想要说些什么,可却终于是坚持不住,两眼一黑,晕了过去。百官大惊,接连道:“陛下!”冯吉更是大急,冲外面大喊道:“快!快去传太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