督监院。陆沉在屋子里踱来踱去,眉头紧锁。“不应该啊,怎么过了这么久,还没有梁人的动静?莫非梁人是虚张声势?”陆沉喃喃说道,百思不解。这时仇厉走进屋来,拱手道:“院长。”陆沉看向他,问道:“还没有任何动静?”仇厉摇头。陆沉眉头皱得更深。仇厉说道:“或许梁人这是故布疑阵,意图引起京都恐慌,实则他们也知道,来京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。”陆沉沉吟不语。许久后,他摇了摇头道:“不对,不可能这么简单,梁国正值国破之际,就算是赴汤蹈火,明知是刀山火海,哪怕只有不到一成的可能,我相信他们也会选择破釜沉舟,孤注一掷。”仇厉说道:“可京都戒严已久,仍未查出有关于梁人的一丝行踪,会不会……他们还未到?”陆沉道:“就算是一路游山玩水,也该到了,我们没有查到,并不意味着他们此刻就不在这京都城中。”仇厉一震,道:“院长您的意思是,梁人已经潜入进来了?”陆沉道:“大有可能。”默然片刻,他忽然一醒,问道:“城门防卫如何?”仇厉道:“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城防军以及京兆府联合办差,出入之人,无不盘查严密,若真有梁人偷偷出入,必定难以侥幸混过去。”陆沉冷笑道:“不见得吧,城防军都是些什么货色,我不说,你也应心知肚明,为了一点散碎银子,便懈怠公务的例子还少么。”仇厉凛然,侧目道:“若梁人真的混进城来,想要再将其寻到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当初,或许就该封闭城门,不许任何人进出。”陆沉道:“要的就是梁人潜入过来,他们敢来,我们才能关门打狗,一举歼之。至于如何找到他们的事……去通知皇城禁卫军,梁人或许已经潜入城中,一定不可懈怠防务,都打起精神来。”仇厉拱手道:“遵命!”陆沉淡然一笑道:“皇城铁桶一般,梁人不管有没有动手的机会,都会采取一些行动,时间不容得他们磨磨蹭蹭,我们只消耐心等候,梁人早晚会露出行踪。”……烟花巷,黄记人参铺。凌寒钧带着车队,到了门口,敲响房门。里面传出声音:“谁啊?”凌寒钧道:“外地来的,收参么?”里面之人道:“本铺本小利薄,只收一二十年的山参,客官若是百年以上的老参,还请往别处看看。”凌寒钧道:“都是一二十年的参,还有一颗千年参王,是我从成记人参铺收来的,不知掌柜的有没有兴趣?”铺门突然敞开。那掌柜的见到凌寒钧,先是一惊,继而忙作请势道:“有兴趣,有兴趣,快往里面请。”凌寒钧一行人往屋里进,掌柜的招呼下人道:“快,帮着将货物卸车,轻点入库。”将铺门关闭,掌柜的转身便对凌寒钧拱手道:“属下黄三两,恭迎掌印使大人!”凌寒钧摘下斗笠,说道:“废话不多说,说说乾雍城的情况。”黄三两道:“城中眼下戒备从未有过的森严,到处都是巡防官兵,属下还特意打探到,皇城的防卫更是犹如铁桶一般,恐怕便是一只鸟也休想飞进去。”凌寒钧笑了一笑,说道:“不出我所料,我们特意放出风声,齐人果然是风声鹤唳。”那中年男子说道:“齐人既然上当,生怕我们会突然闯宫,刺杀李元亓那个狗皇帝,势必会造成其他地方守卫空虚,如此我们行起事来,也就容易的多了。”凌寒钧点了点头,说道:“吩咐兄弟们,暂时休下,养精蓄锐,到了夜晚,听我号令,照计划行动!”那中年男子迟疑道:“掌印使您真的打算亲自去往定远侯府?”凌寒钧微微一笑道:“定远侯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,我有什么不敢去。”中年男子担忧道:“那位定远侯,可是连天下第一的李青衣都奈何不了啊,其武功必定是高深莫测,惊世骇俗,掌印使您虽然亦是武功高强,可若一旦遇上了他,恐怕……不如还是由属下去定远侯府吧,就算碰上那位定远侯,属下不能完成任务,最起码也能保证全身而退。”凌寒钧目光一闪,说道:“天下第三公子,名家将那位定远侯排于我之下,我若是怕了他,岂非笑话?你放心,我会小心行事的,不会意气用事,如果发现那位定远侯守在叶芷柔的身边,我绝不会动手。”中年男子这才点头,说道:“齐人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,我们潜入京都,根本就不是为了刺杀那个狗皇帝,而是要劫走那些攻梁齐军主将的家属!”凌寒钧叹道:“行此等下作之事,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,大梁对付西楚蛮子,已经是捉襟见肘,结果可恶的齐国也在这个时候插手进来。以一国之力,对付这两大强国,在正面战场,我梁国再强,怕也是独木难支,所以也只能是让我们来背负骂名了。只要能助朝廷击退梁楚,就算是遭万世唾骂,我们也绝不能打退堂鼓。”中年男子肃然道:“属下虽然说出身江湖,却也懂得什么叫做民族大义,当初之所以率领一品堂投靠朝廷,就是想要为朝廷尽力,如今正逢国难,一品堂上下,定赴汤蹈火,义不容辞!”凌寒钧看向中年男子说道:“萧先生,寒钧先行谢过,若这次任务成功,等回到大梁,寒钧定上呈右相,为你,还有一品堂所有兄弟请功!”原来这中年男子,便是一品堂堂主——萧衡衍!萧衡衍洒然一笑道:“属下这辈子的心愿,便是脱去江湖草莽的身份,进入朝廷,即便不做个将军,便是做个小卒也好。所以若能回到大梁,还请掌印使向上面说一声,让萧某,还有手底下的这一干兄弟们从军,为大梁冲锋陷阵,将那些胆敢侵我国土的狗东西们,杀得片甲不留!”(这周爆发,每天四更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