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城防军兵士乱作一团,正如陆沉所说,这就是一群酒囊饭袋,作威作福还成,抓贼?实在是难为他们了。见总旗被杀,他们第一反应不是擒住贼人,而是逃跑!可凌寒钧岂能让他们出得了这个门?如狼入羊群,眨眼间又杀倒一个。黄三两也是突然一改懦弱恭顺模样,面露狠厉之色,咬牙切齿道:“你们这些齐狗,全都该死!”一拳捣在一个正在逃跑的城防军兵士后背,那兵士顿时便被打飞出去,落地口吐鲜血。而与此同时,井下地窖藏匿的高手,相继跃出,三下五除二,便让这些城防军兵士全军覆没。望着满地的尸体,凌寒钧面沉如水道:“齐人专挑咱们这间参铺搜查,看来是已经发现了什么,此地不宜久留,我们得尽快离开。”黄三两迟疑道:“那下面那些齐将家人……”凌寒钧冷然道:“全都杀了!”黄三两面色一变。其他人面色也有不同的变化。都是些老弱妇孺,对他们挥起屠刀……凌寒钧寒声道:“现在不是心慈手软的时候,将他们杀了,埋在地窖之下,只要齐人没有发现,我们的目的也算达成了一半……如今城中戒备如此森严,我们若是还想着带人出去,只怕都得死在这儿!”有人一咬牙,从同伴中夺过一把刀,大声道:“我去!”持刀走向枯井。黄三两看向枯井那边,面露不忍之色。凌寒钧说道:“将地面这些尸体都扔进地窖,血迹都冲洗干净,然后立刻离开此地,先找个地方躲起来,等到后半夜,去那座废弃寺庙,攀岩逃离乾雍!”“遵命!”众人拱手道。……将夜。督监院。史祁回来复命。“京城中的参行,还有参商,俱都查了个遍,但还是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。”史祁拱手道。陆沉闻言不由泛起了嘀咕。一无所获……不过史祁紧跟着说道:“有件事,卑职倒是觉得蹊跷。”陆沉看向他,道:“说。”史祁说道:“卑职在回来的路上,听城防军的人说,有一搜查队并未按时归返,所以卑职琢磨着,会不会是……”陆沉一震,急忙便往外走。史祁紧随其后。“那搜查队的搜查范围是哪里?”陆沉一边走,一边问道。史祁说道:“卑职觉得蹊跷,故而特意打听了,是古秋巷一带。”陆沉说道:“备马,从一署抽调二十好手,随本侯去古秋巷。”史祁忙道:“遵命!”一切准备妥当,陆沉带人骑马奔向古秋巷。只可惜,这个时候,贼寇的藏匿之地黄记人参铺,已经是人去楼空。到了古秋巷,陆沉带人当即搜寻起来,重点想找的,便是人参铺子。而纵观整个古秋巷,也只有黄记这一家,是经营人参生意的。最终他们在黄记人参铺的门口停了下来。陆沉下马,打量了一番,见大门紧闭着,突然一脚踹开。史祁紧跟着说道:“上!”一署鹰卫纷纷拔刀,冲入铺中。铺子里一片狼藉,不过却不像是打斗造成的,陆沉皱着眉头道:“搜!”鹰卫四散而去。陆沉带着史祁,踱到院子里。等了许久,鹰卫们纷纷回来禀报道:“除了被打砸痕迹,店中无人,未发现异常。”陆沉没说话。难不成这里就是梁人的藏匿之地?因为被城防军的官兵发现,故而又逃走了?可那些城防军的官兵哪里去了?就算是都死了,也总该有尸首才对。陆沉心中充满疑问。忽然,他鼻子动了一动。然后问向史祁道:“你闻到一股血腥味儿没有?”史祁一愣,随即摇头道:“下官没有闻到。”陆沉总觉得哪里不对劲,只觉这院子里似乎有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。他在院子里踱了起来。打算找一找这血腥味的源头。要知道,他的六识五感,远超于寻常人,寻常人闻不到的微薄气味,他却是能闻得到。直走到一个大坑前,他蹲下身子,抓起一把泥土,在手里搓了搓。是新土。这个坑显然是刚挖不久。可里面的泥土都到哪里去了?用来掩埋尸体了?他愈发觉得有这个可能性。“将这个院子给我挖地三尺!”他发号施令。鹰卫们随即开始去寻工具,在院子里挖了起来。没过多久,有鹰卫忽然大声说道:“这地底下磊着石头,貌似是一座井!”陆沉走了过去,只见这里挖出来的泥土,明显与方才在那边看到的泥土颜色别无二致,他不由心中一定。“沿着这口井往下挖,有多深,就挖多深!”鹰卫们全都汇集过来,开始卖力挖了起来。直挖下去颇深,底下突然传来惊声道:“这底下通着一个地窖!”陆沉一震,刚想说些什么。只听底下的鹰卫随即便又颤声道:“地窖里有好多的尸体……”陆沉大吃一惊,尸体……是那些城防军官兵的,还是……史祁也是变了颜色,情绪激动之下,声音都不自觉间尖锐起来,“快,快将那些尸体拉上来!”随着一具具尸体被用绳子拖上地面,浓烈的血腥味道令人不由闻之欲呕。而陆沉的心情也是沉重不已。这些尸体,有许多都穿着城防军服侍,明显没死多久,一看就是那队没有按时回返的城防军。至于其他人,服侍各异,有老人,有孩子,有妇女……不是那些被梁人掳走的将府家眷,又能是谁?事情已经很明朗了,明摆着就是城防军搜寻到这里,许是发现了被藏在地窖中的将府家眷,于是便被那些梁人高手一网打尽,那些梁人害怕行踪暴露,便连地窖中的将府家眷也都一并杀了,掩埋于地下,而他们,则不敢久留,逃之夭夭……看着这满地的尸体,史祁愤愤说道:“这些梁狗,也太狠毒了!”陆沉捏了捏额头,叹道:“没能将他们成功解救出来,咱们也只能是努力将那群梁人抓住,为他们报仇雪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