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这一天,终于来了。马彧将代表着无上皇权、那颗流传千年的传国玉玺双手奉上,说道:“此乃传国玉玺,请贵国收下。”陆沉点了点头。一旁的侍卫接过玉玺,转呈给陆沉。陆沉揭开黄绸,将玉玺拿在手中端详,只见玉玺底部,赫然刻着八个字——受命于天,既寿永昌!正是那枚古往今来令世人争夺打得头破血流的传国玉玺。将玉玺放回在木盘上,盖好黄绸,陆沉看向马彧说道:“本侯以为商天子还会再观望一些时日,看来商天子也知道,不会再有哪一国的军队出现了。”马彧默不作声。陆沉笑道:“不怕告诉你,我一直在等尔等主动开城投降,商皇朝虽然已经名存实亡,可毕竟是一代皇朝最后的脸面,本侯不愿轻易践踏,幸好,尔等做出决定还算来得及,若是再迟些时日,本侯的耐心,可就要耗尽了。”马彧一惊,默然稍许,拱手说道:“天子陛下早有开城归顺之心,只是一直有颇多皇室臣工反对,故而才耽搁了这么久,天子陛下是真心实意,愿对贵国大齐皇帝俯首称臣,自削帝王封号,奉上印绶,以臣自居,不过还望贵国能够将商畿之地,作为封赏,莫要褫夺,商畿上下,必感激不尽,从此谨守为臣本份,唯贵国大齐皇帝,马首是瞻!”陆沉断然道:“这只怕不行。”马彧一楞,似乎是没想到陆沉竟拒绝的如此干脆。片刻后,他有些义愤道:“难道贵国还想赶尽杀绝不成?天子陛下愿归降于贵国,贵国何不以礼待之,若责难商畿上下,就不怕落得个恶名吗!”陆沉笑道:“本侯不是这个意思,商天子即便没了帝位,毕竟也曾是天潢贵胄,我大齐不是西楚那般不识礼数的野蛮人,对于商天子、商皇室,还有你们这一干商畿之臣,自然会以礼相待,不会责难,可唯独有一点,尔等绝不能再居于商畿,至于将商畿仍赏给伊皇室作为封地,更是不可能!”马彧急道:“商畿乃大商朝百年帝都,陆侯何以竟如此不近人情,非要褫夺……”不待他话说完,陆沉冷然道:“从尔等向我大齐俯首称臣的那一刻,这座商畿,便已不再是什么帝都了,而是我大齐之地,尔等不肯迁徙,非要死皮赖脸,据于此地,难道是仍有什么异心吗!”马彧骇然,赶忙低下头,拱手道:“不……不敢,陆侯莫要误会!”陆沉说道:“你这就回去,对你家天子说明,若能接受,那就开城受降,我大齐保证,虽不再让他占据商畿,但定有另外封赏,若是不愿离开商畿,那么也就不必投降了,等着我军自己去取吧!”说罢一拂袖,“将玉玺还给这位马大人。”侍卫将玉玺端了过去。可马彧却是没敢接,拱手说道:“陆侯爷,您千万不要动怒,在下这就回去禀报我家陛下,无论陛下愿不愿意,还望陆侯爷能够理解,我家陛下真是已决心对贵国皇帝俯首称臣,绝不会有一丝异心……”陆沉打断他道:“说恁多废话,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,明日本侯就出兵商畿,是开城同意,还是顽抗拒绝,给你们一天的时间考虑,回去吧。”马彧不敢再多言,看了玉玺一眼,有些犹豫,想要拿走,可见陆沉眼中似有杀机一闪而过,他心中惊慌,不敢再动拿走玉玺的念头,拱手说道:“在下告辞。”看着马彧离开营帐,岳泽打量那颗传国玉玺一眼,笑道:“被侯爷您这一番恫吓,商天子又岂敢有不同意的道理,更何况这颗传国玉玺都送来了,商天子不同意,也得同意了。”陆沉说道:“由不得他不同意,大军压境,他难道还有选择么。”岳泽点点头,忽然好奇道:“侯爷为何不愿商天子继续居于商畿?难道真的是怕商天子怀有异心,日后会振臂一呼,天下人群起响应么?”陆沉摇头道:“如今这天下,又还有谁会响应这个已经无异于孤家寡人的商天子,更何况他交出传国玉玺,被咱们大齐褫夺帝位后,恐怕更不会有人再搭理他,我之所以不同意商天子再继续居住在商畿,只不过是想让商朝消失的更加彻底而已,若商天子仍在商畿,就算他已经没有了帝号,天下人也会时刻记得,他亦曾为帝王,而且更贵为正统,而我大齐,实不过为武力强取豪夺的反贼罢了。”岳泽恍然,说道:“侯爷深谋远虑,末将佩服。”“哪里算是什么深谋远虑,不过是眼下使些小手段,来堵日后天下人的悠悠众口罢了。”陆沉说道:“岳叔,这就去下令吧,明日进军商皇畿!”岳泽拱手道:“遵命!”翌日。战鼓雷动。齐军阵列俨然,枪戟如林。陆沉骑在神俊战马之上,身披战袍,腰斜名剑,威风凛凛。城头上的商兵,紧张地望着这支大齐军队,而无一人敢轻举妄动。不多时,城门缓缓打开。一位身着黄袍的老者,率众而出。这老者,便是商天子——伊尹。其身后众人,则是皇室,以及百官。伊尹走在最前,皇室百官跟在其身后。待到齐军面前,伊尹弯下尊贵的身躯,拱手道:“亡国之君伊尹,愿向贵国皇帝陛下俯首称臣,请大齐上将军,恩宽怜悯,不兴刀戈,使商畿百姓,免于战火。”陆沉笑道:“天子陛下既然打开城门,可见归顺我大齐心意之城,接下来,便听从我齐国安排吧。”伊尹神色悲恸,眼中似有泪光闪烁,再次弯下身躯,对陆沉拱手说道:“伊尹谨遵大齐上将军安排。”说罢,让到一边。皇室,百官,也都跟着退到一侧。“进城。”陆沉淡淡然道。大军缓缓进入城门,如一条黑色巨龙,气势浑厚,压的商畿之人,差点喘不过气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