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燨有些无语,他爹是几个意思,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话试探他,他明明没有什么私心杂念,他爹为何要如此蛊惑他?“爹,大哥宅心仁厚,将来必定是个很好的守成之君,百年之后,得一个‘仁’字,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。”朱高燨劝他爹。“儿子,这江山是咱父子好不容易打下来的,你大哥人是不错,但看你侄儿将来如何,要是不行,还是要你上啊。你一个人,可以顶你大哥和侄儿两代人。”朱高燨怔愣地看着他爹,他爹居然还有当神棍的潜质,不由得脱口而出,“爹,您怎么知道大哥和侄儿寿数有限?”朱棣心里咯噔一下,但面儿上却并没有任何惊诧之色,他牢记道衍的话,不动声色地试探着,“这还用说吗?你大哥身体不好,一看就不是长寿之人,以前宫里的太医就说了,父母身体不好,会影响子女的健康。“这个关于基因的理论,朱高燨还是接受的,上一世他妈也说过了,“母猪胖,猪儿壮”,让他找女朋友的时候,不要图好看找那种苗条细腰,一定要找一个**肥臀的,好生养的。朱高燨前世对医学是一窍不通,也不知道他大哥到底得了什么慢性病,迄今为止,朱氏家族从太祖皇帝那一辈到他爹这一辈,也就出了朱高炽这么一个大胖子。朱高燨觉得,多少或许还是跟他大哥的饮食习惯还有生活习惯有关,听说,他大哥贪欲,曾不怕死地让人弄了助兴的药吃,年纪轻轻的,居然来这一套,把身体弄垮了,将来不知道往哪儿哭去。关键是,历史上他爹貌似没有这番理论啊,他爹坐上了龙椅后,关于身后继承人的事,也曾和满朝文武商讨过,到底是立老二还是立老大,最后,没有拗过那些大臣。解缙的三字理论“好圣孙”让他爹的执念瞬间缴械投降。眼下,又说,他的宝贝长孙将来是个短命的,不过,这可真是被他爹说中了,历史上,朱瞻基这个好圣孙只活了三十六岁,英年早逝啊!以至于,不少人说,朱高炽父子短命,后来大明朝出了土木堡之变,天启这种木匠皇帝,二十年不上朝的嘉靖,连大臣都不见的万历,是因为朱棣夺了侄儿的江山,遭受的报应。这算什么报应?要报应就该报应到他爹的子孙后代身上,报应在老百姓身上,算怎么回事呢?“爹,您想过没有,大哥乃是太祖皇帝亲自册封的世子,将来……他也是占了大义的,除非您不打算和满朝文武和睦相处了,否则,礼教这一关就过不了。”朱高燨想到他爹也是一番好意,劝道,“爹,不是儿子不爱这妩媚江山,醒掌天下权,醉卧美人膝,是个男儿都有这样的雄心壮志,除非儿子不是个男人,可让爹为难,儿子不忍心!”朱棣怔怔地看着他的幺儿子,感动得眼眶一热。外头还在下着大雨,虽到了四月天气,可北方的春天来得还是要晚一些,夜深寒重,朱棣伸手重重地揽了揽儿子,“好儿子,爹知道了!”知道了?知道什么了?朱高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爹纠结下去,眼看夜深了,他困意袭来,打了个呵欠,“爹,您早点睡吧,您也不年轻了,明日还要赶路,不要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!”朱棣心情复杂地在胡**歪了下来,原以为睡不着,谁知,闭上眼睛,很快便呼呼入睡。他一觉醒来,神清气爽,京中传来消息,皇上担心李景隆轻敌,特意命徐辉祖令三万京卫前来,朱棣也没有多惊讶,看到天气晴朗,一夜雨水之后,虽然道路泥泞,也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。反而看着黑漆漆的炮身,他命谭渊留下,待道路好走之后,领军护送大炮和弹药前往白沟河,其余人等,但凡有枪支的,一人带足够的子弹随他出发。李景隆和吴杰等合军六十万,号称一百万,至白沟河,列阵以待,平安率领一万骑兵,潜伏在河道上,打算游击朱棣。历史上,这一战非常激烈,朱棣数次遇险。平安骁勇善战,曾经随朱棣出兵塞外,对朱棣的用兵之道非常熟悉,是以,自请为先锋,若是能够一举击溃朱棣,挫其锐气,这一战便已经赢了一半了。朱棣也的确很忌惮平安,不时派人前去打听平安的行踪,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平安的行踪,平安率领的一万军便冲了出来,一边是河流,一边是平安的大军,一时间,朱棣大军的境况非常危险。“盾兵上前,火铳兵压阵,列队!”朱棣的声音在白沟河的北岸响起,他话音未落,一声枪响,冲在最前面的一名南军副将从马上直坠下来,一头栽在地上。这一声枪响,让所有燕军将士都冷静下来了,盾兵结阵,将袍泽挡在身后,火铳手分两队,一队上前,一阵枪响,对方的骑兵中,冲锋在前的南军纷纷坠下马来。枪声响过之后,平安以为燕军的火铳与朝廷一样,需要上膛的时间,他振臂一挥,“冲,大家快冲啊!”南军骑兵明白自家主将的意思,纷纷上前来,只要在燕军上膛的时间内冲到阵前,冲散阵型,这一仗他们就赢了。而就在这时,又是一阵枪响,冲在最前面的南军再次栽落下马。这一刻,所有南军将领,包括平安都勒住了马,他们看着遥遥在前的燕军,不明白,离了这么远,燕军的火铳是怎么射击过来的?又是一排枪响,平安的胳膊被一枚子弹击中,剧痛传来,他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自己胳膊,马儿受惊朝后退去,他惊恐地看到,又是一阵弹雨袭来,燕军上膛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。“撤!”平安顿时便意识到了不妥,一声大喊,扭头就跑,他的身后,南军如潮水一般涌来。“冲啊!”朱棣举起手枪,朝对方的阵营开了一枪,纵马冲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