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允变换着手中的旗语,接收到了旗语的炮兵营将领下达了命令,大炮的炮口对准李景隆的中军帐上高扬的旗帜。历史上,就在燕军溃败,朱棣力竭之时,突然狂风大作,真武大帝显灵,吹断了李景隆的帅旗,那场大风,正好迎着南军冲锋的方向吹,以至于南军没法睁眼,到手的胜利拱手让给了对方。南军大败,李景隆只身逃回了德州,朱棣领军进德州的时候,李景隆又仓皇逃到了济宁。朱高燨不敢赌,他下达命令之后,便领着亲卫朝朱棣冲了过去。朱棣身边只剩下了三个亲卫,他且战且退,不敢和南军搅合在一起,而此时,平安领着骑兵精兵大喊,“朱棣力竭,活捉朱棣,换取爵位!”平安这么大呼,张伦等南军将领均朝着朱棣冲了过去,朱棣也顾不上许多,掏出手枪边跑,边瞄准平安,平安大难不死,非常警觉,抄起盾牌,连续躲过了两枪。朱棣没有听儿子的话,将最后一枚子弹留给自己,子弹打空了之后,朱棣没有这样的素养,他拿出了弓箭,边跑边朝身后围上来的南军射击,一身骑射功夫出神入化。朱高燨老远看到了他爹,他趋马追赶,从怀里掏出手榴弹朝南军轰过去,劈开一条路来。瞿能死在了北平保卫战中,第二子瞿陶断掉了一条腿,第三子瞿郁此时领军与房宽军鏖战,勇猛异常,房宽兵败如山倒,被擒斩数百人。张玉被俞通渊誓死拦截,用盾牌抵挡住枪弹冲锋,用人肉来消耗燕军清枪弹,此时此刻,整个南军战场达成了一个默契,只要拦住了燕军,拿下朱棣,不管死多少人都非常值得!腾聚一次次抵挡住了朱高煦和朱能发起的冲锋,而此时的朱棣,已然冲不出去了,身后只聚集起了七人,换了三次战马,三壶箭矢已经射完,他浑身是血,索性拔出佩剑奋击,剑锋折缺,手臂酸软,一时间,瞿郁冲上前来,长枪劈向朱棣的残剑,剑身从中断裂。朱棣拍马就跑,瞿郁从后追上。平安单手持枪,与陈亨徐忠战在一起,他的确勇猛异常,几个回合下来,平安固然不好受,陈亨与徐忠也纷纷受伤,眼看陈亨将被斩在阵前,朱棣回身朝平安冲了过去,手中的断剑掷出,平安不敢再受伤,枪式半路回击,将朱棣的断剑拍在地上。徐忠断掉两指,从身上撕下半片衣襟裹住断指,重新提起了长剑,朝平安冲过去。就在这时,轰隆隆的炮声响起,半空之中,迎风招展的南军帅旗,偌大一个“李”字,在空中晃动两下,朝南面倒去。趁此机会,朱能大呼“南军败矣!”冲了上来,朝平安杀去,平安眼中显出惊骇之色,只见天空之中,从远处飞来一发发黑色的炮弹,轰向了南军的中军帐处,他不敢恋战,纵马就朝中军冲去。朱棣见此,知道自己这边得手了,他从怀里摸出了子弹,将枪匣装满,振臂一挥,“骑兵跟本王走!”朱高燨拍马跟了上去,他的身后,狗儿领护卫紧跟其后。南军列阵大崩,溃散如水,李景隆有了北平之战的教训,没敢在中军帐下待,领军在南面激战,眼见大将旞折,炮弹遮天蔽日地轰来,谁也不知道哪一枚炮弹就会落在自己的身边,李景隆怎敢恋战?他招呼都不打一声,扔下与燕军还在鏖战的南军,掉头就跑。朱棣绕了一圈过来,当头就是一串子弹,南军见此,纷纷溃逃,奔走之声如雷。炮火迎风朝南蔓延,战场上腥风血雨浓烈令人作呕,南军的营地在一片火海之中,将上空烧成了真空,巨大的气浪朝南面扑去,南军能闻到血肉发服被烧焦的气息。惨不忍睹!李景隆败走,器械辎重如山,溃散的南军死在奋起杀戮燕军的刀下不计其数,慌不择路冲进了白沟河溺死的南军数以万计。朱棣领军冲到了鞾山月样桥,看着李景隆的背影在眼前越来越远,他抬起了手枪,正要扣动扳机,却又慢慢地放下了胳膊。“爹!”朱高燨冲过来,气喘吁吁,他身后的亲卫训练有素地勒住了马,围着朱高燨打转。看在千里送辎重的份上,看在自己麾下十万将士都不及一个李景隆对他的帮助之大,朱棣收起了手枪。他看着儿子,眼里满是慈爱,想到之前自己下的军令,不高兴地质问狗儿,“不是说了不要让四王子进战场的吗?”狗儿翻身下马,单膝下地,“奴婢该死!”朱高燨无心和他爹说这些,身后遍地都是死尸,南军的,燕军的,横尸百余里。“爹,您没事就好!”朱高燨透不过气来,说完这些,累得一头差点从马背上栽了下来,朱棣及时地一把扶住了他,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前,慢慢地踱步回去。大炮已经停止了轰袭,战场上处处都冒着黑烟,朱棣很满意地看了一眼战场,拍着身前儿子的肩膀,“这一次,多亏了你!”“爹,这一次险胜,要怪儿子!”朱高燨在反思,他没有及时地提醒父亲,热武器和冷兵器的战斗中,要很好地结合战术,一力降十会是没错,但也有大意失荆州一说。朱棣乃是战争狂人,战争能够很好地刺激他,哪怕此时,他已经精疲力竭,也依然没有阻止他对这一场战阵的思考,听到儿子的话中透露出来的自责,他反而很高兴,“没事,胜败乃兵家之常事,再说了,最终赢了就行了,记住爹的话,一场战争,我们的目的是什么?消灭对方的主力,不灭自己的气势,只要做到这两点,一场仗就赢了!”李景隆几乎是单骑走德州,如丧家之犬,直到迎面遇上星夜兼程赶过来的徐辉祖,他才还魂。这一仗,唯有徐辉祖率领的三万京卫保全。徐辉祖看到李景隆身后少数的亲卫,他目瞪口呆,着实没有想到,这一仗打得如此快,更加没有想到,不等他参战,李景隆便败得如此彻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