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煦则羡慕得咽了一口口水。爹还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好过,爹对他们三个大儿子的好,合起来,都不及对四弟的百千分之一。这些都是羡慕不来的,不过想到在北平城里守着的老大,朱高煦乐得想跳起来了,老大大约还想自己是世子吧,也不看看,眼下还有谁支持他?爹身边这些武将自然是不会支持老大,看看张玉,看看朱能,对老四那叫崇拜得五体投地,对老四的这份尊重完全不亚于爹。而协助世子守在北平城的郭资等人,就从郭资三天两头给他爹送信来,说起如今北平的变化,字里行间对四王子的敬佩之情,就知道郭资等人仰望的人不是世子,而是四王子。朱高煦庆幸自己早点向四弟表明了心迹,要是四弟没有争的心,那他肯定是要争了,老大身上无寸功,就凭投胎的时候,跑得快了点,想一个人继承一棵果树,那是不可能的。但若是四弟争,他毫无疑问要帮四弟冲锋陷阵,打头阵。朱棣召集大家伙来,是商量着往前推进的事,眼下方向已经定好了,看怎样打后面的仗而已,他手里拿着信,抖了抖,得意地朝将领们道,“北平城一切都好,听说弄出了一种用拖拉机带动的犁,开荒最好,比用牛耕的速度快多了,一天可以耕个四五十亩地,深浅都能控制,有了这种犁,后边弄个耙子出来就更简单了。“张玉等虽然是一群武将,但谁还没有在家里种过地呢,听到这里,简直惊呆了。朱能结结巴巴地问道,“一天多少?”“四五十亩呢!”朱棣很满意朱能这种表现,觉得自己麾下这员大将,打仗是一把好手,捧哏也是绝佳,他都没有留意自己表现出来的这份得意,明晃晃地写在脸上。朱高燧忙拱手道,“恭喜爹,咱们北平这次要出大风头了!”朱棣笑眯眯地道,“这都是你四弟的功劳,郭资的信里说,马三宝他们都是因为有了拖拉机,又奉了你四弟的命令,改造出来的犁地的拖拉机,有了这个,以后咱们什么荒地开垦不出来啊!”朱高燧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了算了,他何必多问这一句呢?讪讪一笑,朱高燧朝朱高燨道,“四弟,你可真是厉害啊!”语气阴阳怪气,朱高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“三哥,过奖!”“是啊,咱们家也分到了三亩地,以前是荒地,以后就不是了,俺爹来信说了,以后用这种拖拉机种地,真是太好了,眼下是把犁造出来了,马总管也说了,有了犁,耙子就是一就的事儿。”军营里,郭资给朱棣送信来的时候,也在城里收集了一些要送到军营里的信,让人一并带过来,这都是之前朱高燨嘱咐过的,军营里的将士们也会惦记家,方便的情况下,要照顾他们的情绪,尽量照顾好他们的家属,让将士们在战场上没有后顾之忧。见信来了,燕军一个个就跟过年一样,伸长了脖子望,听到喊自己的名字,就在其他人艳羡的眼光中上前去拿信,信拿到了手里,自己又不认识字,等着识字的来一个个帮忙念,一些写错了的字,连蒙带猜,把大概意思都搞懂了就行了。这会儿,燕军们都在讨论拖拉机犁地的事,来信都在说北平城现在风风火火地都在开垦荒地,那拖拉机装的是铁轮子,以前用耕牛犁不动的地,用拖拉机简直不要太简单。荒草烧了之后,是很好的草木灰肥料,烧的时候,冻土也融化了,在这种地里没法做农活的季节里,拖拉机犁地,分地,整个北平城都躁动起来了,红红火火,人人都精气神十足。军营里拿到了信之后,燕军的情绪也是高涨,有人笑道,“快点打完这仗,咱们好回去种地,不知道这犁地的拖拉机多少钱一台呢?”“哈哈哈,二狗,你这想法不简单啊,你还想买一台犁地的拖拉机?你手上多少银子,买得起吗?”“买不起咱还不能攒吗?不瞒你们说啊,上次,俺被喊去给四王子站岗,四王子和俺说了,等仗打完了,俺到了年龄也该退伍了,四王子教了俺一门挣钱的本事,让俺在战场上,惜着些命,要不然那本事就派不上用场了。”听着的人羡慕死了,有人就道,“那二狗,你可真得听四王子的话,要不然,命都没了,还怎么挣钱?”“呵,怎么不能?我上次就把那用牛奶做酸奶的事写信回去跟我婆娘说了,让她买两头奶牛,家里挤奶了,就做成酸奶卖,铁定挣钱。”二狗憧憬道,“还有奶茶,至于能不能活着从战场上回去,我已经不关心了,反正我婆娘老母和孩子都不用我操心了。”“我也是,我老母在家说是在织毛衣,一件毛衣工钱是一两银子,我老母针孔织得大,加点工,一个半月都能织成一件,有人帮忙卖出去,还不算毛线钱,这在以前,别说一个半月,一年都难得挣一两银子。”“所以,这一仗我们一定要打赢,以后大家都过上好日子。”朱棣这边谈完了犁地的拖拉机的事,收到了道衍的来信,信中建议朱棣尽快朝南挺进,并叮嘱朱棣不要忘了先礼后兵。朱棣决定给朝廷写一封信,他命朱高燨捉笔,写道,“皇上听从齐泰、黄子澄之贼言,剪削宗藩,欲置臣于死地,故不得已而骑兵自防,诚不得已。大军所过之处,如摧古拉朽,臣也不敢为喜,往往难过伤悼。听说齐泰、黄子宸已经被皇上驱逐,臣一家喜庆不已。可将士们都劝臣,恐怕这非皇上本心,用来诱饵臣,不然,吴杰等人就应当被召回,如今守在济南,定然是来防备臣。臣请陛下独断而行之,不要继续被奸人所蒙蔽。”朱允炆收到这封信,看过之后,气得发抖,将信给方孝孺和侍中黄观看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