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高炽结结巴巴地问道,“爹,买,买,买多少?”“买一千两!”朱棣豪气地道。朱高燨没忍住,笑出声来了,朱棣没好气地道,“你笑什么?”他当然知道儿子在笑话他一千两太少了,但没办法啊,他眼下册封皇后要钱,封赏功臣要钱,几个儿子将来封赏也要钱,各处的守城和有司来朝,他多少要赏点什么,哪哪都要钱。朱高燨道,“爹,儿子帮您去买吧!”他说完,抬脚就朝前走去,朱高炽想抢,没有抢得过四弟,只好讪讪地对朱棣道,“爹,四弟也太快了些!”朱棣没有说话,端起茶杯喝茶,听到那庄家大着嗓子嚷嚷道,“皇上买大球先落地,一万两!”噗!朱棣一口水差点喷了朱高炽满脸,朱高炽敏捷地朝后退了一步,才避免了用他爹的漱口水洗脸的悲剧。朱高燨回来后,朱棣问道,“你,你押一万两,这是稳赢了?”“赢啥啊,这是稳输呢!”朱高燨漫不经心地道,不过,他声音压得很低,没敢叫人听到。文武百官们见皇上都出了手,那些亲王们押了七八千两银子,臣子们有多有少,多的几千两,少的也有百八十两,唯有几个实在是穷一点,又很清高的,站着没动,只打算看看热闹。朱高煦听到了朱高燨的话,惊呆了,“四弟,既然输定了,那你为何还帮爹押这个?”“爹不是喜欢吗?”朱高燨没当一回事,“不过玩一下,图个开心罢了,二哥,你要是手上没银子,你就别跟着爹押。”朱高煦手上的确没有多的银子,他拿了一千两,押了小球先落地。朱高燧很为难,但他见老大跟着爹押,他也拿了一千两凑了个趣儿。待众人都押了,朱高燨这才不紧不慢地拿了十万两,押了两个铁球同时着地,竟是把众人都惊呆了。谷王道,“小四,你早点说啊,叔好跟着你押呢!”朱高燨笑道,“我也没打算玩,我爹在这儿呢,过个瘾罢了,谷王叔就算押输了,能输几个钱呢?就当是陪着我爹玩玩。”其他有怨言的亲王臣子们,听了这话,自然是忍住了吐血的冲动,只眼睁睁地看着佛塔之上。这边,开盘的庄家敲了一声锣,王骥便知道,押庄的事儿已经完了,他便朗声道,“诸位,此时,我站的地方离地面约有四十米高,我先演示一遍,诸位看好了,若是任何人对结果有异议,等我演示完了,诸位可以亲自来操作。”只见,他将握着两个铁球的手并排着水平放齐,他喊了一声“开始”,旁边就有人开始喊“三,二,一,放!”随着“放”字出口,王骥的两手同时一松,只见两个铁球从四十米的高空落下。所有的眼睛都死死地盯着这两个铁球,从头到尾,至落地,都是并齐着着地,哪里分出了先后顺序呢?这是怎么回事?难道不应该是重的那个先着地吗?这里面到底是什么蹊跷?朱棣看向了朱高燨,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?在所有人的认知中,两个物体,同时从高空落下,难道不是重的那个先着地吗?大小和重量差异如此大的两个物体,同时从高空落下,竟然同时着地,这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。朱高燨笑而不语,站在佛塔上的王骥和张瑛却是骄傲不已,自从十多天前,院长向他们提出了这个问题后,王骥和张瑛还有郭璡周忱几个便专门做了这个铁球,找到高处,试验了不知道多少次,每一次,结果都是一样的。而这件事,也让他们开始从另外一个角度,了解和认识这个世界,原来,在这个世界上,哪怕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不同,他也是时时刻刻在运动着。只是,他随着地球一起在运动,才保持着一个相对静止的状态。院长给他们开了一道通往一个不同世界的大门,那个世界里,充满了未知,而未知才是如此引人入胜。沈慎之拼命地挠头,他拉着身边的同学问,“为什么?你不知不知道为什么?”“我怎么知道?我要知道为什么,我还站在这里做什么?你要问,你别问我啊,你去问郭璡他们啊!“这个学子也很想知道答案,但他不敢去问。郭璡和周忱是在底下维持次序,担心有人冲过去,被铁球砸中丢了性命。此时,已经有不少学子围住了他们,有人提出了质疑,郭璡等人懒得解释,只说道,“你们不信,可以自己上去试啊,自己找铁球试也行。格物致知,不要什么都没做,就怀疑这,怀疑那!”这话说得有道理,朱棣朝朱高炽看了一眼,朱高炽立刻领会到了,但他这肥大的体型,要爬到四十四米高的佛塔上去,还不如一刀杀了他。朱高燧适时地站出来了,“爹,大哥,我去吧,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“阿弥陀佛!”道衍站在朱棣的身后,道了一声佛号,显然,他对这一事,也有些不解,却是对朱高燨的所作所为乐见其成,“皇上,老衲以为,可让四皇子为我等解惑。”朱高燨朝他看了一眼,“老师,这天底下,哪有学生为老师解惑的道理?”道衍哈哈一笑,“四殿下,你有多久没有去大本堂上课了?最近,老衲打算为皇子们讲解《师说》,其中有一句,老衲以为甚有道理,‘弟子不必不如师,师不必贤于弟子,闻道有先后,术业有专攻,如是而已’,四殿下可明白其中深意?”朱高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有些无语,这老和尚说了这一句后,他爹一直盯着他,朱高燨只好道,“有道理,老师能够不耻下问,实乃学生们的楷模。”朱能见朱高燨被这老和尚弄得有点下不来台,上前来打圆场,“四殿下,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深奥的道理?末将等实在是想不明白啊,四殿下帮我们解解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