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,好像他们有多蠢一样!我并没有存心隐瞒你们,你们应该猜出我的身份,没有猜出,那不是我的问题,是你们的错!真是岂有此理!忽歹达做梦都没有想到,他要找的人居然是大明的四皇子殿下。“你……朱四,你混蛋!”兀鲁伯气得跳起来了,指着朱高燨的鼻子就要骂人,他还没有开口,大堂之内,大明子民就坐不住了,人人议论纷纷起来,自然都是向着朱高燨。“你们,你们是帮亲不帮礼?大明不是礼仪之邦吗?”兀鲁伯顺了顺气,指着朱高燨对四周的人道,“你们若是知道,你们这四皇子殿下在我帖木儿做了什么,你们今天还能说一句维护他的话,我就佩服了!”台上,送花的活动还没有结束。朱高燨笑道,“诸位,我朱高燨今日请求诸位一件事,等送花的活动结束了,若是大家伙儿有事就忙你们的事去,若是没事,就请留在这里,听帖木儿汗国的王子说道说道,大家伙帮忙评个理,看看我朱四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?”他说完,扭头对华聚道,“还有四千两银子,这是留不住了,你们送到台上,一位姑娘四百朵花,不偏不倚。”竟然是四皇子殿下,云禾深深地朝朱高燨看了一眼,虽然早就猜出来了,可此时,听朱高燨亲口说,她依旧心神**漾。“朱四公子送云禾姑娘四百多花,送绿绮姑娘四百多花……”老鸨的唱声,高调婉转,云禾看着自己面前的花,朝着朱高燨嗔怪地看了一眼,低下了眉梢。她对朱高燨一眼万年,不是没有幻想,而仅仅只是幻想而已,他们之间隔的不仅仅是一条天河,而是万丈红尘,一个是活在云端的人,一个是低在尘埃的蝼蚁,他能给她捧个场,于云禾来说,就足够了。评比开始了,云禾姑娘和绿绮姑娘胜出,两人的花一样多,老鸨为难极了,前来给朱高燨行了个礼,“殿下今日赏脸,来给姑娘们捧场,人人都送上了一份大礼,今日这场上,是要分出南北胜负的,可否请殿下为我们最后评出个高低来?”此时,舞台上只剩下了云禾与绿绮,一人抱着琴,一人捧着琵琶,朱高燨的目光婉转划过二人的脸蛋和她们的双手,很快收回来,对老鸨道,“为何一定要评出胜负来?”“这一山不容二虎啊!”老鸨最后说了个不成理由的理由。舞台上,云禾再次朝朱高燨投来目光,绿绮则低声问道,“云禾姐姐,你说,殿下他会选我们中的谁呢?”云禾没有说话,她自己也不知道。“自古,文无第一,武无第二,妈妈若是让两位姑娘打上一架,或许,我还可以分出胜负来。可如今,南娇北媚,我这双眼睛可都看花了。何不就此结束,留下一段南北双姝的佳话呢?”云禾很是失望,她上前一步,想说一句“可是”却又不敢,只好蹲下身来,行了一个万福,“多谢殿下!”见此,绿绮也跟着行礼,挑起眼角,朝朱高燨飞了一眼过来,甜甜笑道,“殿下英明!”朱高燨不置可否,只笑了一笑,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,这南北双姝的主意妙,应天府如今已成了陪都,朝廷是不太可能将都城迁回去了,但那里毕竟是大明的第一个朝都,由此可以看出,朝廷也是分外重视。这便够了。“既然已经评出了花魁了,那现在,我们是不是可以说一说朱四公子在我帖木儿做下的好事了?”兀鲁伯起身,一只脚踩在椅子上。朱高燨起身掸了掸身上的衣服,他一招手,便有人抬了一把太师椅来,朱高燨退后三步,坐在太师椅上,他翘起一条腿,看着兀鲁伯,一身温和褪尽,众人只看到了身为皇子的凌厉。“兀鲁伯王子,我很能体谅如今的帖木儿,国家一分为二,每天都有战争,百姓们流离失所。如果需要大明的救济,我大明出于人道主义,愿意接受一部分难民进我大明,用劳动来换取他们生存的机会。但,如果你要说,这是因为我的责任,恕我,虽然贵为皇子,也担不起这等责任,无法接受你的指认。”兀鲁伯踩在了椅子上,显得比旁人高了一些,他指着朱高燨,“你伪装成为商人,进我帖木儿,其用意何在?”“我伪装成商人,也不过是静极思动,想四处走走,走到帖木儿,也是因为,前面有人去往西方国家,我也打算去见个世面,谁曾想,正好就在撒马尔罕遇到了马黑麻殿下。”“你明明知道,马黑麻是……”“马黑麻殿下乃是贵国老大汗遗旨指定的汗位继承人,我与他交往,有何不对吗?”朱高燨提高了声音,“你口口声声想要指证我,无非就是我与马黑麻殿下有来往,这触犯了贵国的哪一条哪一款法律?”“你可以和马黑麻结交,可你不该怂恿他造反!你更不该为他寻找雇佣军,我帖木儿大乱,吃苦的是老百姓,所有的好处都被你朱四一个人占了。你还敢说你无愧?”“住口!”旁听的人总算是听出了所以然来,朱盘烒站出来朝兀鲁伯怒吼道,“兀鲁伯王子,你别忘了,你现在在谁的地盘上,与谁说话,岂能如此无礼!”“你又是谁?我乃是帖木儿汗国的大王子,我与大明的四皇子殿下对话,你有何资格插嘴?”朱盘烒嗫嚅,不敢出声,朱高燨的头朝后仰了一下,看着兀鲁伯,“他是我兄长,你说他有没有资格与你对话?不仅仅是他,在场我所有大明人都有资格和你说话,就如同他们都有资格和我对话一样。”朱高燨环视一圈众人,人人都很激动,为朱高燨站在他们的角度为他们说的这个话,“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时空,没有民,哪来的君?你在我大明尚且瞧不起除了我之外的人,不把他们放在眼里,你在帖木儿汗国的言行举止,便可想而知了。“这种理念对于兀鲁伯来说,听都听不懂,但他知道了朱盘烒的身份,也就无话可说。“四殿下的话或许有道理,但我们现在讨论的不是这些大道理。既然四殿下看重这些人,那就让大家评评理,你挑唆马黑麻造反,并给他提供雇佣军,闹得我帖木儿汗国无宁日,百姓流离失所,你可知罪?”朱高燨还没有来得及开口,便有寻常人站了出来,“敢问王子殿下,帖木儿汗国如今的大汗可是老大汗遗旨里指明的继承人?”“不是!”兀鲁伯道,“帖木儿的汗位可不是马黑麻那个废物能够坐稳的,若无你朱四公子的帮衬,今日,他马黑麻还能不能活着,都得看天意。”他这里所谓的天意,可不是上天的旨意,而是沙哈鲁的心情。都不是傻子,都听懂了。少有人知道朱高燨到底帮了马黑麻什么,因此,大家都想帮朱高燨说句话,却又不好开口。“我帮了马黑麻什么?”朱高燨道,“如果说,我帮马黑麻与雇佣军牵线搭桥也算帮了大忙的话,那我就是帮了!怎么,难道说,这也是错了?”朱高燨一副很无辜的样子,“大家伙儿评评理,一座城池两千万两白银,正好有人想挣这两千万两白银,我只是从中牵线搭桥,这能怨我?”“那好,这两千万两白银是到了殿下的腰包里了吗?”兀鲁伯问道。“没有!”朱高燨举起手来,“我敢当着我大明百姓的面,对天发誓,这两千万两白银,我若是用了一个子儿,我这朱字倒着写!“朱,乃是国姓呢,这天底下,恐怕只有四皇子殿下才有这魄力说出这样的话来。而朱高燨的话,也让老百姓们都明白了,殿下这是挣了两千万两白银回来,这才让人找上门来了。两千万两白银,殿下一个子儿都没有用,那就意味着,这笔钱,要用在朝廷,百姓身上了。有人的眼圈儿都红了。兀鲁伯不敢置信,眯着眼睛,居高临下地盯着朱高燨,“朱四公子一个子儿都没有用?那是孝敬给了谁了?”这是怀疑朱高燨将银子贡献给了他父皇?朱高燨笑道,“孝敬给了谁?那笔银子就从来没有落入我的腰包,我能孝敬给谁?”“你撒谎!”兀鲁伯是不信的,“两千万两银子,你介绍的那个雇佣兵,恐怕还吃不下!”“吃不吃得下,我是不知道了,横竖,两千万两白银,我没有插手!钱,最后花在哪里,我需要担心吗?肯定是出不了我大明,这甘露,不是撒在南边就是撒在北边,或者南北雨露均分,又有何不可?”“好,不说两千万两白银,那你说说,你大明人从我赫拉特运走的那些金银珍宝,你别告诉我,这些也是与你无关!”朱高燨双手一摊开,“这的确与我无关,都是雇佣兵做的,你要找,去找他们吧,我一个牵线搭桥的,怎么担得起这些责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