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端端的,为何突然又要出去了?留在京城不好吗?”见过朱祐樘,张延龄照例要来见见张皇后。这次张延龄也要顺带把吕芳给接出去。吕芳就伺候在旁边,还在收拾一些诊疗的器具,有她在,好像也没影响到姐弟的对话。张延龄一脸轻松自在,嬉笑一般说道:“去西北带兵,多少人梦寐以求的,而且这次陛下给我三边总督的职位,以后西北就是我说了算。”“带兵,你当是什么好玩的吗?”张皇后不乐意了。她对于军权没什么想法,也不认为两个弟弟就应该去掌握军权以给她带来什么地位上的提升。张皇后对自己也很自信,有她自己就可以拴住丈夫,为什么还要让两个弟弟去冒险?张延龄道:“这不大明朝也没能人,就只好让我去了,姐姐放心,去个一年半载就会回来,我会带身边的女人一起去,回来时候抱一窝小崽子回来。”张皇后白了弟弟一眼:“张家延续香火的事,有你大哥在,你延续与否也不重要,好好把自己带回来,别死在西北!张家出你个好苗子不容易,再想出一个……算了,不说了!”就算她心里认可弟弟,可还是要给另外一个弟弟留点面子。她这么说,也等于勉强同意了弟弟去西北的事。…………张延龄带吕芳出宫。路上连个随从的太监都没有,吕芳很不自在,皇宫这么大的地方,张延龄就好像闲逛一样,好像这就是个普通的园子,再有就是张延龄先前跟张皇后说的那番话,令她颇受触动。“怎么,你不想跟我去西北?”临近东华门时,张延龄问了一句。吕芳未回答。她看起来很大方,在诊病的时候侃侃而谈,甚至都不避讳房帏内的事,大姑娘家家的好像比一个闺中妇人都要懂那些事。但这并不代表她能长期在老油条的张延龄面前巧舌如簧。光是一点,地位上的差距,就会让她束缚。“我也没打算让你去,你留下来给皇后诊病,比什么都重要,张家的香火不指望你,你把皇室的香火能传承下去,就够了。”“我也不缺女人,但走之前,你我始终是要圆房的,总不能等两年后回来再办事吧?”吕芳听了张延龄的话,心里觉得是挺合理的。张延龄答应她的事办了,她现在也该做出一些“回报”,虽然从名分上来说,她已经是张延龄的小妾了。吕芳对于什么圆房的事并不是很关心,反问道:“不是一年半载就回来吗?”张延龄翘了翘嘴:“我安慰姐姐的话,你耳朵那么灵干嘛?又不是说给你的!我去西北,是拿军权的,又不是去游览看风景的,一年半载够干什么事?”“那老爷早点回来。”“切,一点诚意都没有。”二人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,尤其是吕芳对张延龄,总是有一股很大的怨气。大概学医的女人,也有了自己的主见,不想被人当商品一样,她还摆不开面子,总是想在张延龄面前表现一些强势。可惜张延龄的强势,早就令她有窒息之感了。越缺什么,越要追求什么。…………张延龄回到家,吕芳并不与他同行,不过因为张延龄几天后就会出发,在张延龄走之后,吕芳会经常出入宫门和建昌侯府之间,成为留守京师的张家之妇。张延龄刚进院子,就听到有女儿家叽叽喳喳的声音。却是苏瑶拉着小狐狸和林清在放风筝。二仙姐妹平时并不住在这里,而从南京带回来的朱家姐妹也不在此,别的女人也都各有住所。除了三位小女主,还有一群丫鬟。建昌侯府别的可能很缺,但最近丫鬟不少,每个小女主身边照顾的丫鬟都是八个起步,每个人随便带几个,小小院子就快容不下这么多人。“老爷回来了。”苏瑶说是在放风筝,其实目光一直在往门口看,最先发现张延龄。随后几女把风筝交给一旁的丫鬟,都往张延龄这边过来。“张先生……”林清一路小跑在最前,一头就扎进张延龄怀里了。她对张延龄的称呼也最佛系,反正怎么称呼都行,张延龄也不在意。张延龄望着怀里正抬头偷偷望着他的林清。小脸红扑扑的,鬓角还有些乱,张延龄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,笑道:“这么冷的天,还出来放风筝?不怕冻着?”“不冷。”林清咧开嘴,露出两排皓齿。苏瑶和小狐狸过来时,就比较克制了,大概也是因为她们比较懂规矩了。张延龄道:“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好的消息,最近又要远行了,这次去西北,苦寒之地,为了平复你们受伤的心灵,我决定每人给先两千两银子的零花钱。”苏瑶对于钱财什么的并不太看重,而小狐狸那边已经双目冒光,大概在盘算这两千两银子怎么花了。“老爷,为何突然又要去西北?”苏瑶也很讶异。张延龄回到京城,李广都被干了,正应该在京城享受这种权力带来的便利,为什么要去西北找苦受?“西北可是个好地方,有军权拿,有银子赚,还能实现心中的抱负,为什么不去?鼠目寸光之人才会眷恋京城的生活,就算你们去了西北,生活也不会有太大变化,还是像金丝雀一样……到时我会在西北搞个繁华的都市出来,没事带你们出去逛逛。我会有更多时间陪你们。”小狐狸和林清是比较开心的。如张延龄所说,去哪都一样,她们在京城也不见的有多自由的生活,总还是面对高墙和深宅。听张延龄这一说,她们反而还期待去西北呢。苏瑶则顾虑很多,更多是要考虑苏家的利益。“小清儿,最近有没有跟你狐姐和瑶瑶姐多学一点?过了年,你又年长一岁,我们也该发生点什么了。”张延龄好像是在捉弄林清一般。林清面皮果然很薄,听到这话,脸上的红润之色更甚了。苏瑶抿嘴一笑道:“该教的早就教了,老爷现在终于想起来这件事了吗?”张延龄横她一眼道:“没大没小的,什么叫想起来?这叫一直都在惦记,你们以为大灰狼不想吃小红帽的?要养成,养大了吃……选日子不如撞日子,就今晚,小清儿看你也方便,赶紧去收拾收拾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