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居元有些纳闷,不过站在荀施的立场上看,这段日子,自己确实足够冒失,悻悻坐到了荀施跟前,满怀歉意地小声说道:“是我惹娘子不开心了。”“没有。”荀施头依旧没有转向陆居元,语气里面冰冷道。只不过眼泪是骗不了人的。此时荀施眼角的泪终究还是从脸庞滑落了下来。陆居元看着荀施楚楚可怜的样子,心中也缭绕起一股失落的情绪。自古谁能忍心看着美人落泪呢?仙帝自然也不例外。陆居元伸出手去,轻轻将荀施脸庞上滑落的泪珠给拭去。“这些日子是我不对,让娘子挂怀了,不过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。”陆居元第一次跟荀施吐露心声道。听了陆居元的话,荀施这才将头给转了过来。“你是有你的苦衷,但是你可知昨晚你有多莽撞?你可知你有多少次命悬一线?你可知又有多少人拼了命在保护你?”荀施的灵魂三连,直接将陆居元给问住了。陆居元自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,怎么就这么多人要拼命保护他?让一切都随风,都随风,都随风不好么?真想跟荀施说,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,这都是你们的自作多情。但是这摆明了不是什么人话,只会伤了娘子的心。女人终究还是得哄的,哪怕是个特务头子也不例外。“娘子,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,但是我真的有我的苦衷……”“什么苦衷?”荀施打断陆居元道。简简单单四个字,犹如千斤重担,一下子压在了陆居元的肩膀上面。陆居元顿时哑口无言,总不能把自己作死的目的给说出来吧?思忖许久,陆居元这才开口辩解道:“娘子可知这竹叶青前辈是因为我而死,我若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风吹雨淋不管不顾,我心难安啊。我能做的仅仅是尽一些人道主义而已。”荀施愣了片刻,一双通红的眸子,认真的看着陆居元道:“可这也不应该是你鲁莽行事的理由!你明知竹白虎是何人,仍然与之来往密切,若被将军府抓住这个把柄,就是王府通匪的力证。你不但不顾忌,还明目张胆的去取竹叶青的头颅。”说到这里荀施倒吸了口凉气道:“难道你是想我……下半辈子守活寡吗?”原来荀施是担心自己的生死啊。陆居元也忍不住叹了口气。“娘子,我向你保证,你不会守活寡的。”陆居元抬手作誓道。要是陆居元飞升了,他必定带着荀施一起啊,哪有守活寡之说?荀施瞪了陆居元一眼,他看起来确实没有撒谎。陆居元此时心中已经有了个决定,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,没有必死的把握,他绝对不出手。不然纯属浪费表情。保证也做了,但荀施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。荀施心中的醋坛子早就乱七八糟了,担心陆居元的安危只是其中一个点,另外一个重要的点是,她总担心自己的地位迟早不保,看着陆居元为竹白虎的所作所为,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。毕竟竹白虎长着一张能让天下所有男人都觊觎的脸蛋。只是直接说让陆居元从此跟竹白虎切断关系,这样会显得她这位郡主气量狭小。但是要不说明白,她总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,最后还是下定决心说道:“我有一个请求,不知道相公可否应允。”“娘子请讲。”陆居元道。“不管是王府,还是密典司,我们都是官,北鸿堂是匪,我不想相公与山匪有半点瓜葛。从今往后,相公不能跟北鸿堂任何人再有往来。尤其是做昨天这种掉脑袋的事,相公能做到吗?”荀施眼巴巴的看着陆居元问道。竹白虎也属于北鸿堂的一员,荀施于公于私,还是希望陆居元跟竹白虎一众断绝关系的。可是这对于陆居元来说就多少有点为难了。姑且不说楚王的意思,荀未想收北鸿堂的残余势力为己所用;他对竹叶青的死是有愧疚的,现在竹白虎是竹叶青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了,要是自己放手不管,那自己配做仙帝么。这对父女,在这件事情上难道不是一条心吗?陆居元一个脑袋两个大。若是听荀施的话,安全是安全了,那他的飞升大业,要等到猴年马月?跟北鸿堂牵连非常的危险,这可是共识。陆居元只不过是在思索其中的利害关系。“相公割舍不了竹小姐?”荀施见陆居元犹豫,便不开心问道。“这……倒也没有!”陆居元对自己的仙帝魅力很自信,就算是他收起对竹白虎的愧疚之感,竹白虎也一样会拜倒在自己的脚下的我这该死的魅力。“那相公是何故?”荀施追问道。“我只是不明白北鸿堂到底为什么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对象?我也没见他们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?娘子可知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你是密典司一员,那我也没必要瞒着你了。”荀施跟陆居元坦诚相待了这么久,心中的情绪也疏解了好多,便说了道:“北鸿堂与一年前被劫走的三十万两税银有关,圣上震怒,密令密典司限期将税银查找出来,可密典司在追查到竹叶青的时候,线索突然断了。”一年前朝廷丢失了三十万两税银?陆居元怎么一点都没听到风声。“娘子觉得是北鸿堂劫走的税银?”陆居元严肃道。荀施认真的看了陆居元一眼,这才说了道:“不错。”关于税银,荀施一年前便掌握了北鸿堂动手的痕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