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事态虽然已经明显,项镜之决心支持太子。萧濯这边一旦有项镜之的帮助,项镜之近在皇宫,萧濯的胜券,看起来已经十拿九稳了。可是对皇帝来说,他对项镜之并没有恐惧,朝夕相处这么多年,他对项镜之早已了如指掌。可是楚王荀未呢?皇帝一直就对他非常的忌惮。十年之间,皇帝对楚王一削再削,却依然觉得楚王异常的强大。哪怕他知道楚王身体跟他一般,甚至比他还差,早已油尽灯枯,可他每每想到楚王,总觉得自己要稍逊一筹。若是不把楚王给熬死,他如何能放心?难不成,将来到底谁来继承大统,关键在于陆居元?皇帝从一开始,就不否认陆居元是一把利剑。可是陆居元到底是什么态度?他真的思考过这件事情吗?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。对于他二皇子所说的,辅佐他成为一代明君,其实皇帝并不抱非常大的希望。他的身体,他自己最为清楚。为什么还能行动自如?无非就是强撑着一口气。他估计,楚王十有八九,也是在强撑着一口气。那么楚王又是出于什么目的,将陆居元和荀未推到项镜之这边呢?楚王早就算计到了项镜之的这一步,而陆居元真的能容忍萧濯身边的王崇吗?陆居元如果站在萧桓那边,那楚王将陆居元安插在项镜之身边的目的呢?皇帝之所以觉得自己不敌荀未,便是因为荀未有些行为,他根本就看不透。可是到头来,每一次都是荀未胜出。和楚王的隔空暗斗,这位自认为自己是缝补匠的皇帝,好像从来没赢过啊。“荀未,你远离朝廷,能算计到今天已经不容易了。可朝廷的阴谋诡谲,你真的能全盘掌控?”“你的死期,不远了!”“荀未,你必须死!”项镜之的苦心,皇帝多少能看穿一点。比如项镜之为什么忽然教萧濯一手屠龙之术,便是不想因为易储,而导致大炎江山出现动**。可荀未的用心,是否凶险,他一点都不知道啊。“项镜之,你放心,朕活着一天,你便能权倾天下一天。但是,朕绝对不会再把你留到你的第四朝了!你这么聪明,想必你已经为自己准备好棺材了吧?”“还有陆居元,你到底想干什么?朕忽然有点看不透你了啊。”陆居元是个有才华的人,皇帝不否认。可是陆居元有些行为,实在是非常的作死,这让皇帝百思不得其解。他与罪恶不共戴天,皇帝已经信了。可他与自己不共戴天,皇帝就不能理解了。陆居元是个聪明人,难道就看不出他是个不滥杀的皇帝吗?但凭着这一点,他也不可能会被认定为是昏君吧?再说了,这十年来,皇帝虽然没能完成中兴的霸业,可对内也并非没有半点建树啊。不然就先帝留下的这个巨大的烂摊子,大炎王朝还能存活至今?这也不是皇帝自夸,但凡换一个没有半点谋略的人当这个皇帝,大炎王朝早已被异族所踏破了。此时,内务府。谨宣和谨欢这对爷俩,趴在榻上对弈。虽然谨宣年纪已经上来了,不过身为一品高手的他,不至于被这一顿庭杖就打的半死不活。可这五百庭杖打在谨宣的身上,也是把他的屁股都给打烂了。而这一顿打,也确实是谨宣自己愿意挨的。“你这混小子,没事跑出来顶什么风?老子我挨一顿杖就够了啊。”谨宣没好气的说道。“义父啊,我这可不是为了你,我这是为了大哥啊。圣上打了我这一顿板子,我才有借口去陆居元面前说话啊。不然就陆居元这副抓住不放的态度,一旦让密典司掌权,大哥必死无疑啊!”谨欢说道。谨宣立马抬起目光看了谨欢一阵。“嘿你这小阉人,事到如今也终于聪明了一回。你说的还真不错!圣上打我,是为了堵悠悠众口,圣上知道我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谨泰死的。打你,就能堵住陆居元那张破嘴了。你说这小狼崽子也真是的啊,楚王那老狐狸,怎么教出来的?”谨宣没好气的说道。“楚王爷何等雄才大略?义父,如果咱们家的主子早十年前换荀姓,我大炎王朝早已中兴!”谨欢小声说道。“闭嘴!你特么想害老子一块杀头是不是?”谨宣赶紧厉喝,瞬间将谨欢的声音压在了极小的范围之内。皇宫当中,可不止他谨宣一位高手,暗中还有人盯着他呢。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,他谨宣人头一落地,他这些干儿子,全部都得死。谨宣接着说道:“倘若真如你所说,大炎早已不复存在。楚王虽有雄才大略,可他的巅峰就在拜相封王,在往上一步都不行。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谨宣问道。“请义父赐教。”“简单,楚王没有帝王相。不过,我也不可否认,他比我厉害。”谨宣说道。“也许义父您说得对吧。”两人正聊着,皇帝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。皇帝见两人要爬起来行礼,赶紧说道:“好好趴着。”于是,皇帝走到榻前,在榻上坐了下来。“得养多久?”皇帝朝着谨宣问道。“回圣上的话,老奴倒是无妨,老奴的差事不会耽误。”谨宣立马回答道。“谨欢你呢?”皇帝又朝着谨欢问道。“奴才这双腿都没啥知觉了,圣上,将来奴才若是瘫了,恐怕就不能伺候圣上您老左右了啊!”谨欢说着,声泪俱下。谨欢和谨宣不同,谨欢从来没出过手。因此,知道谨欢是个高手的人,并不多。“那你便多躺些时日,御用监的事情,除了你,没人能办的妥当。”皇帝说道。“圣上,奴才该死!”“行了,好好养着吧。”“奴才恭送圣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