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诏上的内容非常简单,皇帝说,如果他死在青州,便让姚子清扶越王萧桓登上大位。姚子清知道,这份遗诏大有深意。可为何皇帝会给她留下这么一份遗诏,姚子清也想不明白。现在皇帝正在青州和北辽耶律齐和谈,她也不知道谈的怎么样了。不过姚子清清楚,皇帝已经做好了一去不复返的准备了。所以,皇帝是完全有可能死在青州的。而且姚子清有一种预感,皇帝死在青州的可能性相当的大。这倒不是因为皇帝的命数已经到头了,而是皇帝做好了这个觉悟。现在在京城,姚子清的权势无疑在项镜之之上,这是因为姚子清手里掌握着御林军。“如果圣上没有死,那该立谁为继承人?”姚子清喃喃自语道。这时候,项镜之走进了兵部衙门,见到了偏厅内的姚子清。“姚大人,找老朽何事?”项镜之问道。“看看吧,我拿不定主意。”姚子清将遗诏递给了项镜之。项镜之看过之后,也陷入了沉思。他的想法,和姚子清的想法差不多,他也不知道圣上为什么要立这一道遗诏。可项镜之从皇帝那了解到的想法是,皇帝要立太子为新帝。而皇帝又要让姚子清扶越王上位。其中的牵扯可能非常的深。“项大人,如何?”姚子清问道。“这……老朽也不知道圣上是何用意啊。”项镜之眉头紧皱的回答道。“圣上之前打算立太子吧?”姚子清问道。皇帝大限将至,可他依旧没有下旨易储,足以说明他已经确立了人选。“是的。”项镜之回答道。“那就奇怪了,如果圣上已经选定了立太子的话,为何会给我这份遗诏?项大人,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,圣上可能回不来了。”姚子清说道。“现在并未收到消息,姚大人不可轻举妄动。”项镜之说道。“越王的品行相比太子,你觉得如何?”姚子清又问道。“越王心思深沉,不似太子,喜怒都写在脸上。太子虽然看似刚毅,可实则有点优柔寡断。”项镜之说道。“照你的话来说,两人都不配当这个皇帝。真是让人头大,干脆让我来当得了。”姚子清没好气的说道。项镜之没把这句话当回事儿,这不过是姚子清的气话而已。姚子清何等聪明?如果连她都想不明白的事情,一般人也很难想的清楚。“对了,越王可知道有这样一份遗诏?”项镜之又问道。“这个我可不清楚了,圣上只交了遗诏给我,给没给越王,我上哪知道?”姚子清说道。“老朽觉得,应当静观其变,圣上最好能回得来。易储一事,对大炎王朝的气数影响巨大,不可轻易公布这份遗诏。”项镜之说道。此时,项镜之也有了不祥的预感。圣上可能驾崩了。这天深夜,谨宣去项镜之府中,并未找到项镜之,随后才知道项镜之在兵部衙门。于是谨宣急匆匆的赶到了兵部衙门,见到了项镜之和姚子清。关于遗诏的事情,项镜之和姚子清商讨了一天,两人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出来。此时两人见谨宣神色匆匆,便知道出事了。因为谨宣在剧烈的颤抖,而且神色极度的悲伤。要知道当初谨泰被陆居元砍了,谨宣也没多悲伤。内务府很多人都开玩笑说,谨宣其他的义子真的就是义子,只有谨欢才是亲儿子。能让谨宣这个老太监神色如此动容,除了谨欢出事,就只有他的主子出事了。而现在谨欢正在宫中好端端的,也没人能动得了他。所以……“二位大人,圣上……殡天了。”谨宣哆哆嗦嗦的说道。果不其然,两人不祥的预感验证了,圣上真的驾崩了。“圣上为何会突然驾崩?圣上离开京城之前,我观察过圣上的气色了,再撑二十天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”姚子清说道。“这个咱家也不清楚,那北辽郡主与圣上聊了几句之后,圣上便吐了血,随后不久,立下遗诏就殡天了。”谨宣说道。“遗诏?”“圣上先前立下的遗诏是立太子为新帝,可临终前却改变了主意,要立越王。陆大人的意思是,不可轻易易储,眼下大炎王朝最适合的皇帝是太子。老奴也拿不定主意,所以前来问问二位大人的意见。”谨宣说道。这位一直背负权宦骂名的老太监,对皇室的忠心,确实青天可鉴。他如果有异心的话,绝对不可能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两个,他自己就可以做决断了。所以说,谨宣和陆居元商议过了,陆居元的想法是立太子。项镜之倒是没有想到,和太子有深仇大恨的陆居元,居然会选太子!陆居元这个年轻人,确实是大公无私啊!项镜之越发的敬佩这个年轻人了。“想必姚大人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了。”项镜之说道。“是的,我已经有了决断。”姚子清说道。“二位大人,兹事体大,就别卖关子了,赶紧说吧!先帝遗体在回京的路上,明日早晨就能到达了。”谨宣急声说道。“立太子!”姚子清和项镜之异口同声道。“哎!老奴其实也是这么想的!”谨宣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。想让大炎江山稳固,恐怕是不能选萧桓。为什么呢?谨宣非常清楚,萧桓的性格,其实最像先帝!而先帝这一生,最是为弄权驭人。可是大炎王朝现在不需要这样一位皇帝。否则的话,萧桓就要步先帝的后尘。眼下大炎王朝继续复兴,不可能再任由一个君主猜忌这个猜忌那个了。“此事必须我们三个人来办!我手里有御林军,越王不可能起兵篡位。”姚子清说道。“内务府来准备登基事宜。”谨宣说道。“如此便好,老朽这就去传圣旨,明日召开朝会。”项镜之说道。“很好,分工非常明确。越王那边,我会盯着的。”姚子清说道。“事不宜迟,时间也不多了,今晚必须要全部办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