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驴子走到一半就不走了,怎么赶也不动了。“怎么回事?”荀施问道。“懒呗。”陆居元笑着回答道。“哦,这么懒,晚上不给饭吃。”荀施瞪着驴子说道。“哈哈,走吧,咱俩随便走走。”陆居元拉着荀施的小手,往前走去。荀施还是第一次坐驴车,虽然非常的颠簸,不过她感觉非常的开心。荀施是个没有快乐童年生活的人,现在跟着陆居元来到陵阳县,她终于感觉到了一种童真般的快乐。两人已经离开县城很远,周围有不少落魄的村子,村子全部都修建在山脚下,村子前面是弯弯曲曲的小河,房子看起来非常的拥挤,田地也不算多。这刘文达能稳住陵阳县的人口情况,确实非常不容易了。“相公,他们在玩什么?”荀施问道。“竹枪,没见过吧?”陆居元笑道。“相公你果然什么都懂呀,我也想玩。”荀施说道。“那小孩,过来。”陆居元招呼了一下,一个长得黝黑的小孩立马跑了过来,他好奇的打量着陆居元。陆居元摸出一点碎银来,笑道:“跟你买你手里的竹枪,行不行?”小孩在地主家里是见过银子的,看到陆居元手里的碎银,顿时眼前一亮。“真个假个?”小孩用方言问道。“是真的你就赚大了,是假的你也不亏,反正你做一把竹枪,也就一会儿的事情。”陆居元笑道。“好的。”小孩拿过陆居元手里的碎银,立马把竹枪交给陆居元,随后拿着钱飞速跑回家去了。“这个怎么玩?”荀施好奇的问道。“其实这个跟火铳的原理是差不多的,只不过火铳是用火药作为推力,而这个是用手来推。竹筒两端各装一颗弹丸,随后用这个推出去。”陆居元试了一下,“咚”的一声脆响之后,竹筒一段的弹丸就飞了出去。“哎,这个好玩,给我玩玩!”荀施立马来了兴致。下午,县令刘文达带着熊家兄弟二人来到了岳州城。“老爷,那个年轻人真的是陵阳侯啊!我给他们的酒里下了药,他该不会治我死罪吧?”熊二紧张兮兮的问道。“这陵阳侯是个青天大老爷,等咱们把粮食买回去,我再向侯爷求求情吧。”刘文达说道。“老爷,我可不太想死啊,你说咱虽然打过劫,不过好歹也没害过人命不是?您可千万要好好求情啊。”熊二哆哆嗦嗦的说道。“行了知道了,这金子太打眼了,咱先去钱庄把金子换成银子,再直接去找知州买粮吧。”刘文达说道。陵阳县需要的粮食不是一点半点,找地主买粮的话,现在地主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。而且,刘文达信不过那些奸商地主,哪怕他们没有粮,也有可能骗自己说有粮。岳州衙门,那是肯定有粮的,因为岳州是州城。刘文达三人去钱庄,把金子换成银子,问题并不大,也没有什么阻碍。因为刘文达是个县令,好歹也是个七品官,自然有使用官银的权力。一万两黄金,兑换成了十万两白银的银票。随后,刘文达前往知州衙门,准备拜见岳州知州姚庆鹏。“大人,陵阳县令求见。”一个差役进门通报。“陵阳县令?他陵州的县令,没事跑到岳州来求见本官做什么?哦对了,陵州最近粮食好像不够了,那边的刺史似乎跟岳王求过粮来着。这陵阳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,陵阳县令肯定是来讨要粮食的,不见不见,轰走。”姚庆鹏摆手说道。“大人,他说是来买粮的。”差役说道。“买粮?陵阳穷成什么样了?哪里还有钱来买粮?算了,让他进来吧。”姚庆鹏说道。很快,刘文达带着两个差役,进入了后堂。陵阳县虽然就在岳州旁边不远,不过这还是姚庆鹏第一次见刘文达。刘文达穿着的官服,起码是十年前的制式了。看着刘文达这一身装扮,光鲜亮丽的姚庆鹏还以为他是从土里挖出来的。这个人,哪里有半点官老爷的样子?灰头土脸的,脚上甚至穿的还是草鞋。“下官陵阳县令刘文达,参见州台大人!”刘文达赶紧行礼。岳州知州姚庆鹏,官居五品,比刘文达高出两个品秩。刘文达喊一声州台大人,倒也不算高抬了姚庆鹏。“刘县令,你是来买粮的?”姚庆鹏问道。“下官此行来岳州,正是为了买粮而来。大人也应该知晓,如今陵州粮食告急,而江南两地调拨给陵州的粮食还没到。眼下陵阳县百姓就快揭不开锅了,如果再没有粮食,可就要闹饥荒了。”刘文达说道。姚庆鹏首先得确认,这刘文达不是过来讨要粮食的。他可没有什么施舍的心,他可不想做慈善。“你要购买多少粮食?”姚庆鹏问道。“五万石。”刘文达回答道。姚庆鹏刚端起茶杯来喝水,听到五万石粮食,直接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。“咳咳,你说多少粮食?”姚庆鹏问道。“五万石粮食啊。”刘文达回答道。倒不是姚庆鹏拿不出五万石粮食出来,而是这刘文达,一个穷到连官靴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的县令,能拿得出钱买购买五万石粮食?扯吧?普通人对粮食的需求,肯定没有兵勇那么大,一石粮食足够一个普通人吃上将近一个月了。这刘文达要买五万石粮食,其实也只够十万人吃半个月。不过这件事情是从刘文达嘴里说出来的,姚庆鹏就觉得不那么真实。陵阳县,怎么可能这么有钱?虽然新帝继位,宣告大赦天下,免去一年的赋税。可之前打仗消耗太多了,朝廷财政吃紧,他们也没听到说户部给陵州调拨了银子啊。那么这个刘文达要来购买五万石粮食,就有点破天荒了。这可不是赈灾,这是要直接让陵阳县十万人吃到饱啊。他有钱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