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居元将吴腾放走,其实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。吴腾刚刚亲眼看着陆居元砍了车浦泽,而且是毫不手软的那种。而吴光也是死在陆居元的手中,这吴腾说不定会回去整顿兵马,重新再来呢。再说了,他们一共不是发动了六十万陵州百姓吗?现在那六十万人,都没什么损伤呢。陆居元坐在新县衙大堂上,吴烨在堂下焦急的来回踱步。他一直想求情,让陆居元放过车浦泽的家人。可之前吴光吴永亮等人,悉数满门抄斩,也不知道侯爷会不会卖他这个人情。“吴烨。”“下官在。”“吴睿和毕限,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回侯爷,吴睿是下官的堂弟,毕竟祖辈是我们家的管家,父辈则是陵州军的人,与吴光的感情甚好。”吴烨回答道。陆居元点了点头,果然这些陵州有来头的人,都是沾亲带故的。吴烨之前亲手处置吴利山一家,陆居元也搞明白了,他们只是宗亲,早就没有血缘关系了。“车浦泽好像是你妹夫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正是。”陆居元现在差不多也明白了,陵州的权力分散的太严重了。无法集权也不是陵州一个地方的问题了,整个大炎王朝,都是这个问题。而权力的分散,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土地的分散,其次才是其他资源的分散。陆居元起身,走到了堂下。“你觉得,此事应该如何处理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回侯爷的话,下官与车浦泽,与吴睿和毕限,都算是有些关系,此事任凭侯爷处置,下官绝无怨言。”吴烨说道。“真不想求求情?”陆居元小声问道。“这……下官斗胆,请侯爷放过舍妹和那两个外甥。”吴烨说道。“吴睿呢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如果按照原先的处置方法,那便是满门抄斩吧!吴睿跟随车浦泽造反,死有余辜!”吴烨说道。吴烨倒是想给吴睿求求情的,毕竟是直系亲属。可在早几天之前,吴烨就亲自给吴睿写过书信了,让他赶紧将田地全部上交。可吴睿也不听啊,不听就算了,如果今天吴睿没有参与进来,吴烨也可以求求情的。关键是,吴睿这个傻缺,跟着车浦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一块来了啊。这怎么求情?难道要让侯爷徇私枉法吗?那他怎么对得起侯爷这些日子来的心血?“真心话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哎!侯爷,说句实话,吴睿不懂事,可毕竟是下官的堂弟,下官哪里能忍心看着他全家人头落地?”吴烨叹了口气说道。不久过后,吴腾三人来到了县衙。“还不跪下!”吴烨朝着吴腾三人怒斥道。吴睿和毕限对视了一眼,随后朝着大堂扫视过去。一个年纪轻轻,相貌不凡的男人站在中间。“下官拜见王爷!”这两人将陆居元当成陵王了。“拜错佛了。”陆居元笑道。“啊?”两人一头雾水。“这位是陵阳侯,这位才是陵王!”吴烨没好气的说道。两人立马朝着陵王看了过去,原来这个灰头土脸的后生才是陵王?站在正中间的这个年轻人才是陵阳侯?“拜见王爷,拜见陵阳侯。”吴睿和毕限异口同声道。陆居元往前走了两步。“带了多少人来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这……”“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造反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下官知罪了!”两人同时说道。随后,陆居元朝着吴腾看了过去。“你为何不跪?”陆居元朝着吴腾问道。吴腾昂首挺胸,沉声说道:“将死之人而已,侯爷给个痛快就行了。”陆居元负手而立,来到吴腾面前,直勾勾的盯着吴腾看着。虽然陆居元的神情风轻云淡的,可是陆居元的气势,让吴腾背后冒出了冷汗。吴腾之前已经看过陆居元出手了,非常狠辣。他也知道,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。与其跪着死,倒不如站着死。他好歹从伍多年,怎么说也得有点血性吧?“本侯赐死吴光,诛杀吴光满门,是不是想找本侯报仇?”陆居元问道。吴腾与陆居元对视,可他已经感觉到了无比强大的压迫感。陆居元的气势,根本就不是他兄长能比得上的啊!简直就是天差地别!吴腾既然不打算下跪了,自然也不能怂了。“侯爷杀我兄长,我确实想替兄长报仇雪恨。只不过,我没有那个能力,我认了!”吴腾朗声道。陆居元走到了吴腾的身后,此时吴腾的压力更大了,他觉得陆居元随时有可能一刀砍下他的脑袋。“那你说说看,本侯为何诛杀吴光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兄长……未将自己的田地上交,所以侯爷才杀兄长。”吴腾说道。“还有呢?”陆居元又问道。“兄长在侯爷回陵阳县的路上设伏。”吴腾接着说道。陆居元转过身来,问道:“违抗朝廷的命令,截杀本侯,你觉得是死罪活罪?”陆居元问道。吴腾有点回答不上来了,他沉默了许久。“侯爷问你话呢!”吴烨没好气的说道。“回侯爷,违抗朝廷圣命,半路截杀侯爷,死罪!”吴腾回答道。“多大的死罪?”陆居元接着问道。“是诛九族之大罪!”吴腾回答道。“既然你心知肚明,你兄长犯得是诛九族的死罪,为何还敢来找本侯报仇?”陆居元问道。吴腾又回答不上来了。不管怎么说,就是吴光有罪在先。可这些事关整个陵州老百姓的利益啊,他们能不拿命争取吗?陆居元转身,走到了吴腾面前,重新转过身来。“怎么,回答不上来了吗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没能为兄长报仇,我确实感到非常遗憾。不过,我吴腾敢作敢当,既然犯下死罪,请侯爷降罪!”吴腾拱手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