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老汉完全没话说,这忙活了一年,原本才看到一点点盼头,拿到了好几百两银子。可转手就被这陈汉生给抢了去。而且还反过来欠了人家八十两?这日子可怎么过啊?“白老汉,限你在两天之内,将这八十两银子送过来。否则,你就别想活了。”陈汉生威胁道。陆居元抬手示意,吴腾立马上前,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拍在了桌子上。“我家公子说了,多的二十两,拿去喂狗。”吴腾冷声道。陈汉生看了一眼大额银票,脸色无比阴沉。上次就是这家伙动手教训的他,现在居然又拿钱甩过来的,这不是打他的脸吗?什么时候道府的人被人拿钱打过脸了?陈汉生顿时极度不爽,缓缓站了起来。“什么意思?”陈汉生问道。“替白老汉还钱啊,怎么,嫌少?这不多出二十两了吗?”吴腾冷声道。“你是真的非常不识好歹啊。”陈汉生脸色也无比的阴沉。陆居元上前,将吴腾拉了到了身后,笑道:“我们从京城过来呢,就是为了求财的。钱能解决的事情,都不是事情。”“哦?哦哦哦,对对对,你们是从京城来的,都是不是南平人。跑到道府的地盘上来做生意,打过招呼了吗?”陈汉生朝着陆居元质问道。“我所购买的东西,对你们来说都没什么用的。还有,大炎王朝什么时候规定了,商人不能来南平做生意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朝廷?在岳州,王爷就是朝廷。在南平,道府就是朝廷!听说你在南平买了上万两银子的货了?”陈汉生问道。“是啊。”陆居元如实回答道。“你可能不知道啊,整个南平,都是道府的地。你在道府的地盘做生意,得先给钱!”陈汉生趾高气昂道。吴腾想上前教训教训这个不开眼的东西,陆居元还是将他拦了下来。“说吧,你想要多少钱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你生意做的这么大,也不用你给太多,就先给个两万两银子的保证金吧。”陈汉生随口说道。这家伙不是拿一百两银子来打他的脸吗?他好歹也是南平城一霸,背靠着道府,他会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吗?他也知道这个公子哥很有钱,不过让他交出两万两银子,他还不一定拿的出来。“拿不出钱来,你的货休想带出去一分一毫!”陈汉生接着威胁道。“意思是我给了两万两银子,我就能在南平城做生意了,对吗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对,可你拿的出来吗?”陈汉生咧嘴冷笑道。“吴腾,给钱。”“少爷!”“给钱!”“是,少爷。”吴腾取来了两万两银子的银票,极其不情愿的拍在了桌子上。陈汉生倒是没想到,这个公子哥居然还真愿意给这么多钱?看样子这几万两银子,也不是他的极限啊,他该不会有十几万两银子吧?这可是一头肥羊啊!陈汉生将陆居元给的银票收了起来,递给了手下。随后陈汉生指着白老汉威胁道:“记住了,欠我的钱,两天之内。少一个子,跟你没完!”“我们走!”陈汉生带着人撤了。白老汉辛辛苦苦了大半年,现在钱全部都被陈汉生拿走了,他一脸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,人就跟瞬间老了好几岁一般夸张。以前虽然也是这么艰苦,每年都要被道府的人压榨。不过每年他都能余下二三十两银子下来,只要省着点用,还是够他和孙女儿生活了。可现在不仅仅钱没了,反过来还欠下这么多钱。他上哪弄这八十两银子去啊?总不能向陆居元开口吧?人家对他已经足够的仁至义尽了,而且今天他自己还赔了两万两银子进去啊。白歌知道爷爷心里难过,赶紧坐下来安慰爷爷。“爷爷,总会有办法的。”白歌小声说道。“他们每年都要收九成的钱吗?”陆居元问道。“是啊!天启初年的时候,情况好点,可到了天启末年的时候,他们的压榨就变本加厉了。这十年来,得亏天下太平,不然这南平也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啊。”白老汉悲天悯人的说道。“南平这么富庶的地方,居然也会饿死人啊。”陆居元坐下来说道。“是啊,天启末年的时候,别说是南平了,连橙州每天都要饿死好多人。这些什么老爷,可真不是东西啊!”白老汉又是悲愤又是无奈。他一个平头老百姓,又年岁已高。现在被人欺压,他甚至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。陆居元心中的悲愤更甚了。每一个时代,都有每一个时代的悲哀。天启皇帝,虽然丰功伟绩,可这些功绩都是建立在老百姓的付出之上的啊。大炎王朝每一个人,都是大炎王朝最坚强的后盾。可那些站在巅峰的人,又有几个人真正能做到像项镜之那般的心怀天下的?如今天下太平了,那些士族,不将整个大炎王朝祸害到完犊子,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“你也不要着急,接下来我还是要收大量的鸭绒鹅绒。现在既然没钱养鸭子,那你就帮我去其他的乡镇收一下鸭绒鹅绒吧,我每天都付给你工钱,很快你就能还上道府的钱的。”陆居元说道。“这……老汉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。陆公子真是我的大恩人,请受……”吴腾见白老汉要下跪,赶紧上前扶住了白老汉。“行了行了白老汉,我们家公子不兴这一套。我们是来办正事儿的,而且我们对南平也不是特别熟悉。你现在能帮帮我们,也能让我们省去很多事情。”吴腾说道。“也有,那我们就帮他们吧。”白歌说道。陆公子的恩情,白歌一直是看在眼里的。现在那道府的人欺压她们爷孙二人,他们也只能靠陆公子的帮助,才能渡过难关了。爷爷老了,她又是一个弱女子。这八十两银子,他们不可能轻而易举就赚得到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