礼部尚书气的脸色发青,指着杨辰直哆嗦。老夫追究你擅自做主,违反朝廷法度的事情。你小子巧舌如簧,怎么跟辽国奸细扯一块儿去了?有老夫这样快六十岁,侍候大周,大晋两代君主的奸细么?“你……你信口雌黄……大胆!”杨辰抬抬眼皮,轻蔑地道。“我信口雌黄?”“你避重就轻,借题发挥怎么说?”哼哼,跟小爷比口才?咱不跟你辩论经史子集,就事论事。老东西,十个八个加一起,都不是小爷的对手。“杨某乃东宫长史,秩比内官一品。”“难道还处理不了一个五品监军蒋萊之?”“他总挂着内官品秩吧?能高过杨某么?”“杨某一次性给滑州赠送了,价比五十万两银子的军备物资。”“一场大战,激发了滑州军民共抗外辱的决心和勇气。”“如果还要判我杨辰有罪的话。”“请加上三个字——莫须有!”好一个莫须有!兵部尚书魏长青听得频频点头。他原打算在必要时伸手帮一把。没想到这小子无论是在战场上,还是在朝堂上。战斗力都杠杠的。比当年的寇确大喷子,都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司马飞燕捏着小拳头,满眼冒着小星星,就差吆喝鼓劲了。皇帝司马铭高踞宝座,神情淡淡。吵吧吵吧!朕今儿心情还算不错,全当看戏了。眼看礼部尚书周子昆张口结舌,无言以对了。文臣中又跳出个身着青色官袍的家伙来,年纪大约三十来岁。“杨辰,你大胆。”“什么叫莫须有?”“你是说周尚书冤枉你么?”杨辰一看他的服饰颜色,五到八品的小官儿?你跳什么跳?“你是何人?”“有什么资格质问杨某?”长得獐头鼠目的青袍官员气得不行。“某乃监察御史伍佰。”“伍某当然有资格,向任何官员提出质询。”杨辰恍然,叫伍佰的家伙,长相都这么难过么?丑人多作怪。你想踩踩小爷博出位就明说。质询?你质询个屁!杨辰懒洋洋的道。“事关军机,你个小小的监察御史没资格质询杨某。”“唉,我就纳闷了,你这样头脑简单的家伙。”“当初怎么考中进士的?”“花钱买的吧?”“轰!”大殿中一片轻笑。伍佰这种御使,平常就靠着一张嘴得罪人。风闻奏事嘛。听风就是雨,弹劾这个,诬陷那个。很多时候,连真凭实据都没有。谁不讨厌他?“你?”伍佰气得满脸涨红。哪朝那代起,国家的抡才大典。三年一度的会试、殿试,可以花钱买了?你当皇帝和满朝重臣,都眼瞎了么?“信口雌黄!”“你……血口喷人!”杨辰嘴角一翘,怎么都这词儿?换点新鲜的行不行?“就你这样的,杨某随便出几个问题。”“你能答出一个来,就算你有真才实学。”杨某不等他回答,噼里啪啦就甩出三道题来。“你知道为何月有阴晴圆缺么?”“你知道啥叫流量么?”“你知道战略和战术的区别么?”“来,证明你的才华,请回答!”伍佰从来没有遇到过杨辰这样的人。咋的?我跟你对话,还得来一场资格测试?简直……岂有此理?可他娘的,这三个问题,伍某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呀!谁帮帮我?满殿文武都陷入沉默了。有些喜欢钻牛角尖的忍不住抓耳搔腮,欲罢不能。伍佰吭哧吭哧了一声,终于出离愤怒了。“你……你这是刁难。”“难道,你就全知道?”杨辰信心满满地拍着胸脯道。“当然!”“不过,杨某为何要告诉你答案呢?”“这些知识,杨某只传授弟子的,你伍佰——”“没有资格!”伍佰跳着脚嘶吼道。“知不知道这三个破问题,跟当官有何关联?”“你……在顾左右而言他!”杨辰懒得看他一眼。不是一个量级的人物。赢了你,都没啥成就感啊!“不知月亮的阴晴变化,你如何掌握二十四节气?”“不懂节气,你对农桑也一无所知吧?”“当官不能为民,你还不如回家吃土去呢!”“不知道流量,你如何预测洪水?如何修筑题霸、水渠?”“连水利工程都不懂,你当什么官?半本论语治天下么?”“扯淡!”“战略战术的问题,估计你也不明白了?”“那你?凭什么妄议军机?”“陛下,此人,多半是辽国密谍司的人。”“他在套话!”杨辰转手郑重地躬身行礼。“陛下,请斩杀伍佰!”满堂哗然。有些羞耻感的朝臣恍然大悟。他们绝大部分人都是靠着苦读经书,才金榜题名的。满以为一肚子诗书,就能货卖帝王家。治国治民不在话下。可杨辰前两个看似简单的问题,同样难住了大家。还真别说。不懂农桑、水利,还真当不好地方官。最起码,为百姓谋福祉,就是一句空话。还不如回家卖白薯呢!至于最后一句。更是形同利箭,致命一击啊!伍佰只觉得天旋地转,眼前发黑。咱就是个风闻奏事的御使。有事儿没事儿刷刷存在感好了。你个东宫太监,居然污蔑本官是辽国密探?我冤呐!“噗!”伍佰张口一喷。一股血剑飚出,喷着了好几个措手不及的官员。“啊呀呀,快来人!”“完蛋,我的朝服哇!”“你真坏,先救人吧!”……大殿里顿时乱成一团。杨辰满脸无辜地退了回来。司马飞燕眨眨星目,隐晦地竖起两个大拇指。太牛掰了!单单几句话,就能把人气得吐血。十年未见之大奇观呀!皇帝司马铭高高在上,一切尽收眼底。他忍不住苦笑着摇摇头。看来,这个没眼力劲儿的监察御史伍佰。可以换掉了。杨辰的才学、本领、辩才,也算大名鼎鼎了吧?你还没吸取教训?前一个常元晋,不比你伍佰强几倍?人家还三番五次栽倒在杨辰手里呢。最后,硬是被逼得出使西域。生生被人阉割了,常元晋受尽折磨,才死里逃生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