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愿让你的敌人站在你的帐篷里面向外撒尿,也不能让你的敌人站在外面向你的帐篷里面撒尿。——朱~把人放在内阁~由检天启七年秋自从在大殿之上烧了那些往来文书之后,朱由检第一次感觉得到自己掌管之下的朝廷变得慢慢顺滑了起来。就像是加了润滑油的老机器,虽然依然跑的不是很快,但是好处是不再发出难听的吱吱呀呀的噪音了。周皇后代表皇家送别了懿安皇后省亲的队伍,一千二百名精壮的宫卫充当礼仪,李若链准备清洗东南的四十名锦衣卫顺便埋伏在里面。由一位千户带队,剩下的就是三十六名伺候起居行走的宫女太监。朱由检还顺便问了一下五娘要不要去,但是那个孩子现在忙着照顾在四海店里面的自己的小团队,在露出了一丝羡慕的表情后,坚定的摇头拒绝了。朱由检也由着她,只是坚持要求每三天必须和自己一起吃顿饭。最终户部派出了三名户部侍郎带队,锦衣卫参与、六十名赐乐业人和六十名经年老吏组成的首支境外人士审计队。开始了四个月对帝国全国的人口和名义上税收的审查工作。就这一场行动,一共支出了将近三万两银子,朱由检大手一挥,内库认了一万两。对于这场遍及全国的审计朱由检根本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,只是像在崇祯新年到来之际,让自己能够对这个庞大的帝国有一点点的认识。最后一件事就是在黄立极、施鳯来乞休之后,把袁崇焕的老师韩鑛提到了内阁当首辅,也顺便钱谦益也拉进了内阁,这样内阁就变成了由韩鑛领头、成基命、钱谦益、张瑞图、李国、来宗道、周延儒的七人高级秘书小组,东林在内阁中成了主流。其实朝廷里面打击东林的声音并不小,朱由检也知道打击东林顺便清扫东南是一条路子,同时也深深的知道原本的历史上,在扩大范围打击阉党过后,东林党就没有干过一件人事。可是,最好的策略就是把这些人统统贬下去,让他们在江湖中翻云倒浪就行了?把敌人放在身边其实才是最好的策略。还有就是这几位经蹬也经踹,脸皮够厚,不是动不动就撂挑子的主。老中青都有,既能平稳干上五年,也能替下面的铺好路。你比如现在,他就坐在韩鑛、张瑞图和周延儒的对面。“给内阁修房子的事情春节以前就要完成,工部这边从朕的内库里面抽了 20 万两的银子。这次为了韩相公能接一个干干净净的新摊子,朕给户部十三省察按又拨了五万两。军部那边暂且不算全部所需,估计光是开荒也需要不下十个数,原本也是内阁要会同户部筹措的,朕咬咬牙也就先给了。皇家陆军官学,既然是打着朕的幌子,这个费用朕也就当个措大,认了完事。可是朕认了学校的费用,那么学生的费用也要朕认,可就说不过去了。”这几天朱由检又按照自己的恶趣味修改了文华殿的大书房。墨绿的桌布配上象牙白的茶杯、笔洗和笔筒,金黄色的烛台、自己身后硕大的帝国海疆图。没有投影不要紧,说到哪里了,就让小太监们抬着板子做人肉幻灯片。现在他身后板子上就是这几个月以来宫里的支出。“所以,韩相公,朕要内阁一个说法,什么时候朕不用贴银子了?”这既是给内阁说的,其实也是朱由检最头疼的一件事。没钱。什么都是一句空话。事情有轻重缓急,现在先把明年的钱筹备清楚是大事。“不到三个月就过年了,朕今年给大家不再发宝钞了。这就是朕给官员的承诺。同时,朕要给三边将士解决今年的饷银,这是朕给戍边的承诺。要是解决不了,朕就让他们找内阁要。”“明年朝廷的银子就是国事,官员年底的俸禄是家事,戍边将士的饷银是天下事,朕说的是不是这个道理?”“韩相公,到时候袁崇焕跳出来了,朕让他到相公家过年。”说到最后,朱由检笑着和韩鑛开玩笑。“元素一向无赖,当老师的也是没有什么办法。”韩鑛开始还有点紧张,听到朱由检还能开玩笑,就知道这个小皇帝手上一定还有些干货没有放出来。瞬间盘算了一下,就把自己的价码放低了三成。“不瞒皇上说,明年能过个好年为臣的也忧虑。”韩鑛也尝试着学着皇上的样子走到了舆图面前,朱由检调整了整个图的方位和比例。别的不会,几个大城市的方位还是记得住的。调整完的舆图看起来和后世基本上大差不差了,总比原来朝鲜半岛歪在京师旁边,东瀛更是比台湾还小的旧地图要顺眼的多。“西北不提,这几年,年年陕西大旱,明年能落个中平就行,否则还得用朝廷赈灾的银子。西南边按照杨嗣昌回帖,预计平定也要到明年中旬了。福建有熊文灿,按照这一段时间上报的奏折看,他在招安海商郑芝龙,如若成功,福建明年倒也是一桩大买卖。”谁说文人就不谈钱的,朱由检看着侃侃而谈的韩鑛,觉得他的策略除了格局和眼光略差一点,其余也就是现在的大明朝廷所能做的极致了。“东南担大明这也十几年了,负担不轻,明年能维持就好。”不过还是向着自己人。那倒也是,谁家做官不为了自己人?家国天下,家总是排在第一位的。朱由检笑眯眯的看着他,有些说法可以,但是等到朕把那些那税银抵安家银、抵置装银的读书人干的彻底不要脸的事情翻出来的时候,看看你韩鑛还能不能说的出口。韩鑛越来越觉得现在皇帝的这个大书房就是好。本身就向阳,又花了大力气装了琉璃窗户,阳光淡淡的洒在长桌之上,围绕着长桌坐着越来越多的文书和秉笔太监,小小的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文书资料。更让他觉得心旷神怡的是,当自己侃侃而谈的时候,皇上无论是坐着听还是站着听,都让他有一种分享了至高权利的快感。这种感觉尤其是在自己站在皇帝面前,指点着舆图的时候更为强烈。“东南、江南、西北和京师自是不同。”韩鑛看着皇帝点点了手里面怪模怪样的笔,皇帝称之为铅笔,用起来很硬,但是皇上确实爱用,最近还在纠缠着让文思院往里面加朱砂。“嗯,你是首辅,这十三省皆是手心手背,朕也认同。但是,明年不少于 2300 万石粮食,400 万两的银子,这个数目字还得搁在内阁肩膀上。”朱由检从口袋里面掏出两个琉璃球,格拉拉的在手中转动着,也不着急,像是后世在公园里面锻炼的老头子。